季隨雲卻莫名其妙被這一句話觸怒到了,他半句廢話都不講,隻大步衝陸伏成走過去,一把掀開了被子。
這些保鏢都是謝小方的人,跟著去酒店捉奸也有過,深知奸夫yin婦被子下多是一絲bu掛。沒有季隨雲的吩咐,他們這會兒都低順著眼睛往斜下方專心致志的看地毯。
宋白其實根本沒睡多久,昨夜他看到陸伏成的手後哇地一聲就哭了,起初是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直到後面哭不動了還在小聲啜泣。陸伏成直說能治好,費了好大力氣哄他,直到五六點才哄宋白睡著。這會兒季隨雲突然一鬧,宋白打著激靈便驚醒了。
宋白隻穿著成套的粉白條格秋衣,洗的發白的兔子圖案乖乖巧巧在胸口上趴著。他的被子被掀開,就像被人掀翻了兔子窩,整個人都迷蒙著怔愣了許久。
宋白眼神飄渺地四周看了一圈,那些眼皮耷拉的保鏢把屋子塞的讓人窒息般滿,宋白又側過頭看了看,站在床邊眼神冰冷的季隨雲魔鬼般佇著。
宋白嚇得喉嚨裡瀉出半聲驚叫,他用手背緊緊捂住嘴,抱著枕頭一個勁往床頭縮。他似乎並不是太清醒的,隻以為這又是一場逃不開的夢魘,否則何以到了現在這個境地他還不知死活地喊著陸伏成。
“成成,成成,抱抱……”宋白嗓子很啞,估計是昨晚哭狠的緣故,這會兒喊起人來細弱的像小奶貓叫喚。
“你他媽畜牲嗎?!你怎麽能把他嚇成這樣?!”陸伏成眼睛裡血絲密密麻麻盤虯著,他提起拳猛地朝季隨雲砸出去,他平常待人是最溫和的,粗話都不常有,更別提動手,這會兒卻挾帶著滔天的憤怒,殺了季隨雲的心都有。
宋白惶惑地看了這兩人一眼,臉色越發白了,他像是舊光盤放映時卡頓住般,一時半會什麽多余的動作也做不出來。
陸伏成到底是比不過季隨雲系統訓練過的技巧,很快被季隨雲一套左右平勾拳重重打翻在床上。季隨雲俯身下去,一手死死掐在陸伏成受傷的右手上,一手死死攥住陸伏成的脖子。
宋白猛然間回過神,他把抱了許久的枕頭向季隨雲身上砸過去,他從床內爬著撲出來扯季隨雲的衣袖:“你松開他,松開!季隨雲!”
季隨雲的手背上青筋凸起,他幾乎是要下死手,陸伏成因窒息臉上都泛起不正常的紅,宋白在旁邊那點不痛不癢地拉拉扯扯只能讓他心上洶湧的怒火再添一把。
“季隨雲!季隨雲……你不要這樣,求求你,求你了……”宋白抱住季隨雲一隻胳膊,哀求道:“季先生,不必要生氣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陸伏成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了,他聽見耳邊宋白的聲音,眼睛緩緩眨了幾下,陸伏成張了張嘴,受到壓迫的氣管只能發出嗬嗬的氣音。
但陸伏成知道,宋白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他不想聽宋白跟一個畜牲求饒。
季隨雲手勁上提,掙開宋白後把陸伏成往保鏢那頭甩過去。那些人立馬眼疾手快地架住陸伏成,陸伏成下意識地大口吸著氣,咳的驚天動地。
宋白本能地就想去幫陸伏成順順氣,看看他怎麽樣了,但季隨雲比他更快,摁著宋白的後頸就把他又壓回床上。
“我走了三四天而已,就跟野男人滾到酒店床上來了?”季隨雲輕輕撫著宋白頭髮,他臉上的表情漸漸顯出一點危險和猙獰來,宋白對自己的境地毫不在意,終於在察覺到他眼神一直往陸伏成那邊飄時季隨雲忍不住狠狠扯住宋白頭髮逼他抬頭對視:“來,跟我說你們兩個沒做。”
宋白痛哼了一聲,他看進季隨雲滿是戾氣的眼睛,低聲道:“沒有,真的沒有。”
“沒有?不是都饑渴到大半夜在小區樓下就熱吻了嗎?”季隨雲惡狠狠道:“為了他跟你父母出櫃?連勾引他上床都能跟長輩說出口了,你賤不賤啊?”
季隨雲松開宋白,坐到了房間內唯一一個獨立沙發上。
一個保鏢反扣著陸伏成的手腕,押解犯人似的姿勢,陸伏成被迫低著頭佝僂著身子,顯出一些被踐踏進塵埃的狼狽來。
季隨雲疊著雙腿,正眼都不看陸伏成,他隻道:“我不喜歡他比我高。”
於是不知道誰在陸伏成膝上狠狠踹了一腳,陸伏成似乎早有預感,他硬生生地挨住了,身軀猛然一晃。
季隨雲似乎不屑地笑了笑,果然,更重的一腳落下來,陸伏成砰地一聲還是跪在他面前。
兩雙手按緊了陸伏成肩膀,這個心性其實遠勝旁人高傲的男人,現在被迫跪在地上,怎麽掙扎都沒辦法再站直身子。
宋白在人堆裡跌跌撞撞的推搡,他扯不開按住陸伏成的人,季隨雲就冷冷地看著他鬧,像看什麽讓人操心又無傷大雅的笑話。
“你看,所以阿白不喜歡你。”陸伏成跪在地上,但他像比季隨雲還要淡定驕傲:“我永遠看不得他哭,受不了他一遍遍哀求還不得到滿足,更不會扯著他的頭髮因為嫉妒用肮髒的語言罵他。”
“季隨雲,你根本就不愛他,你的人皮再怎麽華麗精致,也不過就是個喪盡天良的畜生罷了。”
“按緊他!”這話卻是對著宋白那邊講的。
那些不敢動宋白的保鏢終於有了上手的余地。
季隨雲霍然起身,當胸一腳大力踹上陸伏成的心窩上。昂貴的手工皮鞋鞋頭堅硬,陸伏成受了這一下,不用人按也起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