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居安眉眼間的不耐,嚴澤封輕輕握住居安的一隻手,安撫道:“乖,再等一會兒,十分鍾還不來,我們就去找店長借把傘先走。”
居安抿緊嘴唇,沒有回答,目光緊緊盯著外面的雨幕。
又過了幾分鍾,外面的雨似乎有變小的趨勢。
嚴澤封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勢,對盯著外面的雨景發呆的居安說了句:“我去個廁所。”
見居安敷衍地點了下頭,伸手揉了揉居安的頭髮,轉身走向收銀台那邊。
居安回頭看了一眼,嚴澤封的背影在他眼中慢慢走遠,最後消失在轉彎處的洗手間裡。
居安深吸一口氣,慢慢收回視線,轉頭繼續盯著外面的雨景。
只是盯著盯著,眼神漸漸恍惚起來。
透過層層雨簾,嚴澤封剛才離去的背影突然就跟記憶中的某一幀重合。
居安一直沒有問過嚴澤封,當年為什麽選擇不告而別?
他跟嚴澤封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認識,從小一直鬥到大,他什麽都要跟嚴澤封爭一爭。
幼兒園的時候,跟嚴澤封爭小紅花,還大打出手過,最後被雙雙叫家長。
仔細想來,他跟嚴澤封之間的“鬥爭”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的。
從幼兒園開始,一路鬥到高中。因為小時候打架被叫家長,還被各自家長狠狠教訓了一頓,之後他們的鬥爭就變成了其他領域。
從學習到體育,能比出個高下的都要比一比。唯獨從來不打架,隻除了在床上的時候。
時隔多年終於能跟嚴澤封再肉搏勝負時,居安發現,幾年不見,他已經徹底打不過嚴澤封。雖然嚴澤封從來不會傷到他,但他就是反抗不了。
他也不禁會想,分開的那幾年嚴澤封到底經歷了什麽呢?為什麽他們之間的差距會突然拉開這麽大的距離?
只是每次想要問出口的時候,居安又刹了車。
嚴澤封經歷了什麽跟他有什麽關系?不告而別不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嗎?
時至今日,居安都沒想通,既然不告而別為什麽又突然回來?還跟他求婚,簡直有病。
有些事不能回憶,一回憶就是滿地地雷,一個不小心就連環引爆。
居安閉了閉眼就,吐出一口濁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想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
可問題是,人的理性有時候並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感情。
就比如此刻。
回憶的閥門一旦被打開,就如同泄了閘的洪水,哪兒能那麽容易堵上?
嚴澤封當初的求婚他其實拒絕了,他對嚴澤封心有怨氣當然不可能答應求婚。可嚴澤封的父母居然直接找上了他的父母,在他們兩個人還在掙扎不休的時候,就一錘定音決定了他們的婚事。
事後居安回家也鬧過,要他父母去把婚事退了。他父母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非勸著他不要衝動。
後來還是嚴澤封找到他,跟他打了個賭。兩人以那一年的影帝寶座為賭約,如果嚴澤封拿到那一屆的影帝獎杯,居安就同意結婚。反之則婚約取消。
最後嚴澤封確實拿到了,居安向來願賭服輸。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嚴澤封會在獲得影帝獎杯的當天,急吼吼地拉著他去領證。
按照正常時間,頒獎典禮是在晚上,嚴澤封領完獎根本來不及帶著他去領證,民政局早就下班了。
只是居安實在沒有料到,嚴澤封對於領證這件事執念這麽深。他托了各種關系,提前確定了自己獲獎的消息。然後不管不顧拉著他去民政局,趕在民政局下班前一分鍾衝進了民政局。
那天民政局的人被迫加了個小班。
嚴澤封還差點因此錯過頒獎典禮。
居安當時就覺得嚴澤封腦子有病,就是個瘋子。
可是這個瘋子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居安願賭服輸。而事實上,他跟嚴澤封的賭局中,輸得更多的一直都是他。
在感情這場賭局中,居安也從未贏過。
第54章 鬧小脾氣修
居安其實心裡清楚,嚴澤封一直以來都以為他們之間這場婚姻是靠一個賭約換來的。覺得他並不是因為愛他才同意結婚。
所以在這場婚姻裡,嚴澤封一直以來都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害怕哪裡做的不夠好,他就會提出離婚。
居安倒真的從沒想過離婚。
從點頭答應的拿一刻起,居安就沒想過兩人以後會離婚。
居安不確定自己現在對嚴澤封的感情還是是不是愛情,但至少有一點他可以肯定。
既然已經是他的人,這一輩子也都只能是他的人。誰都不能搶走,誰也別想搶走。
哪怕他真的不愛了。
居安曾經以為,自己不愛嚴澤封了。以為那幾年的等待已經把他懵懂青澀的愛意都消耗盡了。
可當初嚴澤封求婚時,他媽勸他時說過這樣一段話——
“安安,你是我生的,我了解你。從小到大你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我比誰都清楚。我不是非要你們結婚,可你真的要拒絕嗎?你想清楚了再做決定。你還記得大學時跟你告白的女生嗎?你還記得自己拒絕他的原因是什麽嗎?”
居安怎麽不記得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會拒絕的那麽乾脆果決,可當時面對對方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反應就是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