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居安的表情僵在臉上,勉強笑道,“總不能是我做噩夢,把你給嚇哭了吧?”
“為什麽不能?”嚴澤封反問道。
居安:“……”
這問題他覺得一般人都回答不了。
做噩夢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噩夢,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的噩夢,會把別人給嚇哭呢?而那個別人又是怎麽知道自己的噩夢的呢?難不成對方還有入夢的能力?
這可就太玄幻了,一般人可真不敢想。
見居安回答不上來,嚴澤封也沒有繼續追問。
他坐回病床邊,雙手撐在居安的身體兩側,低著頭,雙眸緊緊盯著居安的眼睛。
居安被他用這種帶著幾分逼視的眼神盯著,突然感到一陣緊張,下意識想要逃避。
“你……你幹什麽?你這樣我很不舒服,你能不能讓開?”
居安的眼皮突然一跳,總覺得今晚在他不清醒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他不太想面對的事情。
嚴澤封沒有讓開,依舊用這個充滿壓迫的姿勢看著居安,不給居安逃避的機會。
他原本沒想著要在這個時候跟居安談論當年的事情,他原本想著等居安身體好了之後,他們兩個人再坐在一起,好好把當年的事情說清楚。
只是他沒想到居安會發現他的失態,讓他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展露自己狼狽的一面。
這個時候談論那些事情,不是對居安的報復。他只是不想再繼續拖下去了,他只是太想知道當年的真相,想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安安,你有沒有瞞過我什麽事情?”嚴澤封問道。
居安睫毛輕顫,心頭一陣心慌,不明白嚴澤封這話的意思。
“什麽意思?我能有什麽事情瞞著你?”居安反問道。
嚴澤封一眼就看出居安逃避的態度,卻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我承認我有事情瞞著你,我知道,你也有事情瞞著我。我們互相坦白,好不好?”
居安怔怔地看著嚴澤封,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的關注點應該放在哪裡?是該放在嚴澤封有事情瞞著他這件事上?還是放在嚴澤封知道他也有事隱瞞這件事上?
又或者,放在互相坦白上?
“你怎麽……突然之間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居安眼神閃躲,不敢跟嚴澤封對視。
他在腦中拚命回憶著自己最近有沒有做什麽暴露自己,或是引起嚴澤封誤會的事情?
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自己最近有做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
難道是因為噩夢?
到底是誰做噩夢啊?他做噩夢的話,嚴澤封為什麽反應這麽大?
其實做噩夢的是嚴澤封自己?
居安想來想去好像只有這個可能,於是問道:“你是不是被噩夢嚇傻了啊?”
“安安……”嚴澤封剛要說話,就被居安驚呼一聲打斷。
“啊,藥瓶空了,是不是該叫護士過來拔針頭了?”
嚴澤封抬頭看了一眼頂上的藥瓶,確實見底了。低頭深深看了一眼居安,起身按響了呼叫鈴。
居安悄悄松了口氣,但想到嚴澤封剛才那個隱含深意的眼神,居安再次不安起來。
嚴澤封今晚到底怎麽回事?
……
護士小姐來的很快,按下呼叫鈴不過一分鍾不到的時間,身穿白色護士服的護士小姐就出現在病房門口。
看到病房裡兩個人都醒著的時候,護士小姐微微露露出一抹驚訝的神情。
“你們都醒著呀?我剛才還看著時間,覺得差不多該過來拔針頭了,你們的呼叫鈴就響了。”護士小姐溫柔地說道,並沒有察覺到病房裡的兩個人之間氣氛有些不正常。
“手不要亂動哦,很快就好。”護士小姐看了一眼頭頂的藥瓶,低頭對居安笑著說道,聲音溫柔的仿佛鄰家大姐姐。
居安葉衝護士小姐微微一笑,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孱弱的讓人忍不住想要疼惜。
看著這麽個病弱美人衝自己笑,是個人心都硬不起來。
護士小姐本來就溫柔的動作更加小心了幾分。
拔完針頭,護士小姐原本還想再叮囑幾句的,就被旁邊一直看著的嚴澤封冷著臉下了逐客令。
“拔完了嗎?我們要休息了。”
“呃……拔完了,那……不打擾你們休息了。”說完,拿著空藥瓶跟針頭轉身迅速離開了病房,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把門帶上。
眼睜睜看著嚴澤封把護士小姐姐給嚇走,居安的心也跟著一抖。
總覺得接下來要被嚇的就是自己。
果然,他還沒來得及拉上小被子把自己裹緊點兒,下一秒嚴澤封就再次坐到了之前的位置上,繼續充滿壓迫感地盯著他看。
居安:“……”
他不是病人嗎?這麽對待病人真的人道嗎?
居安:“你……”
嚴澤封:“繼續之前的話題。”
居安:“……可以拒絕嗎?我困了,我想睡覺。”
嚴澤封:“你剛睡醒,你不困。”
居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