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澤看見站在外甥身邊的謝舒卻很開心,他一直擔心牧野會因為陳萍和牧蒼的事情而厭惡婚姻和拒絕另一半。幸好還有謝舒這個從小陪他長大的人可以接受他。
所有這次在大門口迎接兩人的不只是劉管家,陳宗澤也站在門口焦急等待,看見謝舒的那一刻就上前把謝舒手裡拎的東西接了過來,還順口說了兩句牧野,“你說說你,小謝第一次來咱家,你居然還讓他拎東西,有沒有點顏色,一點都沒有你舅舅我會來事。”
牧野尷尬的撓了撓頭,他倒是想拎,可謝舒死死地捏著袋子,他根本就碰不到,稍微強硬一下,對方都要生氣,可現在夾在舅舅和謝舒之間,他還不能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我的錯,我的錯,下一次肯定我來拎。”
陳宗澤不理會一旁賠笑的牧野,反而走到謝舒身邊,上下打量了一番,感慨了一句,“上次見面你還是個小孩,現在就已經是個大人了,可惜我已經老了。”
謝舒想說點什麽,卻不知道應該從何開口,陳宗澤明明才不到五十歲的人,天命之年卻已經如同老人一樣行將就木,他忍不住看了眼牧野,牧野瞬間明白了謝舒眼中的意思,笑著挽住陳宗澤的胳膊。
“舅舅就是愛開玩笑,你明明還是個帥小夥。”說著牧野還作勢拽了拽陳宗澤的頭髮,“你看看你這頭髮比我的都好。”
陳宗澤笑著拍了牧野一巴掌,指揮著牧野乾活,“去給小謝洗點水果,他喜歡吃什麽你知道。”
把牧野支開後,陳宗澤坐在謝舒對面,笑得很溫柔,“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對牧野那麽溫柔又包容。”
謝舒知道陳宗澤有事和自己說,他看了眼在廚房忙活的牧野,點點頭,“從小到大,也只有他對我這麽好,還這麽依賴我。”
“嗯……”陳宗澤輕抿了一口茶,“這小子從小就喜歡粘著你,我以為他長大了見得多了,會喜歡上別的東西或者人。但沒有想到他執著的要找回你,就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這股子毅力。”
“你走了之後,他忽然犯病,被牧蒼關了好幾年,好不容易放了出來,他開始上初中了,每天不是繁重的課程和作業,就是牧蒼和我姐給他安排的毫無用處的禮儀課程,在這期間他還想著法打探你的消息,更要防備被牧蒼知道,以免牧蒼這個瘋子對你們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說到這些,陳宗澤忍不住眉頭緊皺,心裡憋著一口氣,卻不知道應該向誰撒,他以前一直覺得謝舒對於牧野來說就是個累贅,影響了牧野獨立脫離那個吃人的家。
但自從他得了絕症,有時間思考這些無聊的事情的時候,才明白,謝舒對於牧野來說是希望,是救贖,還好牧野找到了謝舒,謝舒也沒有拒絕牧野。
“那孩子在高中前找了你,他本來想托關系把你和你母親接回去,但被我攔住了。”
陳宗澤想到那個時候的牧野,眼角的皺紋都帶著一絲喜悅,“十三四歲的少年,沒有想法,沒有謀略,沒有對未來的規劃,只有一腔熱血。”
陳宗澤向謝舒抱歉一笑,“是我攔住了他,我覺得你可能並不想回到那裡生活,你本來就忽然失去了父親,家裡也破產了,再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地方,可能會適應不了。”
謝舒搖了搖頭,“謝謝您,那時的我還小,對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如果牧野去找我的話,說不定我們會鬧翻。”
剛上高中那會,謝舒還處於世界萬物都是敵人的中二期,如果牧野真的來找他,他可能不止是不搭理牧野,而是打一架然後說一些傷人的話。
如果真的是那樣,謝舒不敢想象現在兩人是不是還有機會在一起。
謝舒雖然在和陳宗澤說話,但他的眼睛卻一直在瞄著廚房裡的牧野,時不時還會走神,看的陳宗澤笑眯眯的。
“先別跟你母親說這事。”陳宗澤忽然開口,“不論你母親同不同意,都不著急告訴她。”
陳宗澤並沒有告訴謝舒自己的原因,但他鄭重的語氣卻讓謝舒不能忽視,隻得多問一句,“我能知道原因嗎?”
沉默了一會,感到牧野快要出來了,陳宗澤才開口,“為了你們以後的幸福生活。”
謝舒看得出來陳宗澤不想說,就不再多問,看見牧野出來後,主動起身把水果盤子接了過來。
“你們先聊,可可想你們很久了,我把她接下來。”陳宗澤給兩個年輕人留了空間。
眼見陳宗澤離開,牧野趕緊看了兩眼謝舒,然後長長松了一口氣,倒是讓謝舒有點哭笑不得。
“舅舅又不會對我做什麽。”謝舒笑著捏了捏牧野的臉頰,“怎麽不見陳家舅媽?”
“她回娘家了。”牧野並不想多說舅媽的事情,就開始插話打諢,抱著謝舒開始蹭,就像大貓一樣,離開一會主人都不行,非得在主人身上把自己的氣息留下來。
直到蹭地謝舒有點不耐煩,牧野才停了下來,但他還是軟趴趴地靠著謝舒,“可可小時候發了一場高燒,可能會做了一些不恰當的舉動。”
之後的話牧野沒再說出來,但謝舒知道他想說什麽,點點頭,“小時候可可最喜歡跟著你屁股後面跑了……”牧野笑了笑,“誰說的,她明明最喜歡你,上次我過來的時候,她還說要和那個看起來冷冷的哥哥一起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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