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漠此次來就是要曲章琮與施特勞面對面,但與安全貨運背靠背。
曲章琮笑一笑,表情好了不少。並不是他沒有想到這一點,而是他沒有想到白星漠會想到這一點,並且主動找上門來。
“我看人很準,對曲老板沒有看走眼,對施特勞同樣沒有。現在的問題是,施特勞的能耐到底還剩多少?”白星漠飲下一口酒,故意問曲章琮,“接下來的合作如果再見不到八字刀的主人,那施特勞怕是不夠誠意了吧?”
這句話似曾相識。曲章琮說“白老板真是記仇,睚眥必報”,接著點點頭:“您不妨開個價。”
“曲老板知道安全貨運的能力,我這人隻跟信得著的人合作,可以走得慢,但不會走錯。”白星漠說,“所以要是‘別的曲家人’也來摻和一腳,我可不會對他太客氣。”
——比如曲文梁。
別說叔侄,就算是父子也得明算帳。白星漠這句話既是保證也是警告,保證安全貨運隻與曲章琮合作,警告曲章琮若是被第三方插足便立即斷絕往來。
曲章琮輕聲一笑:“這是自然。”
“武鬥生意我不感興趣,醫療已經被福友會和趙享載盯上,施特勞絕不舍得放手,就由得他們去掙,安全貨運不摻這趟渾水。”白星漠放下酒杯,“所以,我要樂園。”
曲章琮一愣,接著哈哈大笑:“白老板這個生意做得真是精明,當初我費了那麽多力氣把一個小倉庫弄出來給施特勞,今日您就要賺整個樂園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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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曲文奪這邊接到侄子的電話,說生意夥伴裡有人對C科技的遊戲項目很感興趣,想要提前體驗一下,馬上就發身份信息過來,麻煩小叔幫幫忙。
另一邊又接到紅黛的消息:通過章琮聯系你安排進去的人是安全貨運,與福友會合作探查施特勞幕後之人,可以信任。
“哇我紅姨又玩這一手。”掛掉電話的曲文奪對阿善說,“我看這回施特勞根都要拔起來了。”他剛旁聽了一場冗長的中層匯報,趁丁秋和歐力群都不在,索性偷溜回玫瑰馬了。
“這樣也好,免得你總是孤軍深入,不管不顧。”阿善把在甜點店裡買的黑糖奶糕裝在碟子裡,交到他手上。
曲文奪一邊接過來一邊狐疑地看他:“當初你可不是溫柔的人設啊?”
阿善剛要貼近他做點人設不崩的事情,小丁敲門進來:“老板!對方的身份信息來了!”曲文奪順勢把他推開,扭頭去看,然後睜大了眼睛。
黑狗——ID卡登記名“黑狼”的年輕人,出現在玫瑰馬俱樂部的名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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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要一個沒見過的生面孔,可你把這孩子送過去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安全貨運辦公室裡,隔著一層玻璃,白星漠托著下巴看黑狗戴著耳機一邊聽音樂一邊做拉伸,“那可是久安富家子最集中的玫瑰馬啊。”
甘拭塵靠在椅子裡無奈地說:“我有什麽辦法,總要給他找點事情做,省得跟我鬧別扭。”
“謔?膽敢有人跟你鬧別扭?”白星漠諷刺道。
“要逼出施特勞背後的人,必須把他所有的觸角一一斬斷,”甘拭塵迅速轉移對自己不利的話題,以手代刀做了個動作,“並且斬到根。”
假淨火銷聲匿跡至今,似乎從未出現過一般。甘拭塵那次釣魚失敗,也證明施特勞幕後之人很聰明,既懂得調別人胃口又冷靜地從不上鉤。分出八字刀、北千裡、大能天佛會等若乾隻觸角探入久安,雖然於市政廳一役中失利,但仍未動到根本。
他們需要順著這些觸角繼續往上,摸到施特勞的中心。
“樂園是還沒有動過的那一根,福友會要摸清楚這裡面到底藏了些什麽東西。同時她和趙享載也會協助我們進一步逼出施特勞的全部面目。”
可以說,現在針對施特勞已經是他們三人的共同目標了。
“所以你還是沒有回答,把黑狗送過去有什麽用?不是我看低他,這孩子連話都說不明白,他不合適啊。”白星漠牢牢地抓住重點。
“說不明白才好,”甘拭塵不嫌事兒大,“就去鬧一場唄?”
白星漠拉下臉來:“你再鬧,我就辭職。”
甘拭塵迅速按住他的手:“你聽我解釋。正因為他單純,所以很容易被人相信他好騙,小黑嘴巴又嚴,半點兒信息都不會泄露。萬一出紕漏,不是還有我嘛!”
“你就是最大的紕漏。”白星漠把手抽出來,面無表情地請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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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狗跟著灰溜溜被趕出來的甘拭塵上車,問他:“甜哥怕白助理?”
“怕啊,怕他跑了沒人給我乾活。”甘拭塵還以為他會問“是不是喜歡白助理”。自從說了“我不喜歡你”,黑狗就很在意“甜哥喜歡誰”。
哪怕甘拭塵已經說了,“我誰都不喜歡。”
他從未對誰有過熱烈和無法抑製的性//欲,歸根結底他可能就不怎麽喜歡人類。或者說他不喜歡的是人與人之間必須建立聯系才能達到某些目的這件事。
黑狗問他“那為什麽可以跟那個女人親/熱”。
“因為她不麻煩。”他又補充道,“你很麻煩。”
這種麻煩自然是指情感方面。他與紅黛之間的肉//體關系,更像是合作方面的附加值,扮演情侶的同時,作為一個健康的對象為彼此解決必要的生/理/需求,一舉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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