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既鋒自從被薑鉞掛了電話就像個炸彈,下午工作時總不時拿起手機, 薑鉞沒有回他,手機還是關機, 他第一次領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焦躁。
薑鉞怎麽會不回他發的信息, 不接他電話,還關機?
他一刻也等不下去, 把特助叫進來推遲接下來的工作下班了。
總裁辦看到嚴既鋒提早下班驚得差點驚叫起來,嚴總臨走時還和特助說:“我回去看薑鉞。”
所有人都驚呆了,嚴老板剛才可怕的脾氣果然是因為薑鉞。
然而, 嚴老板回到家裡沒有看到他想見的人,他進門就上樓去了薑鉞的房間, 房間裡整整齊齊, 連床上的被子都鋪得像沒睡過人一樣。
薑鉞又不和他說一聲出門了。
不止出門,還不回他信息, 不接他電話。等薑鉞回來他一定要好好懲罰薑鉞,讓薑鉞明白不聽話的下場。
嚴既鋒腦子裡冒著念頭, 卻下意識感覺不安,他在薑鉞的房間裡轉了一圈, 然後給特助打電話, 說要從明天開始空出幾天假期。
特助愣了片刻連忙說:“嚴總, 明天有個很重要的合作會議,你不能不出席。”
嚴既鋒思考了一瞬,“那就後天。”
“可是後天——”
“別讓我再說一次。”
“是。”特助不敢再說不行, 隻感覺嚴既鋒好像真的戀愛了, 這算不算老樹開花?雖然嚴既鋒不老。
嚴既鋒掛了電話又給私人助理打電話, 讓他訂機票,訂酒店,訂需要的一切。然後他開始去收拾行李,首先進的是薑鉞的衣帽間。
走進衣帽間嚴既鋒就頓住了,衣帽間不小,可是就一個角落裡掛著薑鉞的衣服,他猛然才發現房間裡薑鉞的東西少得可憐。
他叫薑鉞搬過來,可是薑鉞好像只是來住酒店一般,帶了幾樣需要的東西,根本就不叫搬家。
他把薑鉞那幾件衣服全扯下來,拿出去扔在了床上,然後站在一旁盯著看了許久,他又打了薑鉞的電話,這一次關機了,他倏地把手機捏緊到骨節發白。
半晌後他扔下手機,坐到薑鉞的衣服堆裡,雙手撐在膝蓋上抵著額頭。
他不知道這樣坐了多久,一直到何伯出現在房間裡叫他去吃飯,他才抬起頭望著何伯問:“薑鉞回來了嗎?”
何伯看著嚴既鋒的樣子有些驚訝,他好像從來沒在嚴既鋒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好像失落又好像不安。
他猶豫地回答:“沒有。”
嚴既鋒沉默了好一會兒,“他什麽時候出去的?”
“我不知道,中午來時他就沒在。”
嚴既鋒的眉頭猛然皺起來,嘴裡把牙齒咬得響起了聲音,半晌後他叫何伯,“我不吃了,你回去。”
何伯想說什麽,可看著嚴既鋒的表情最後還是算了,這孩子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聽過人勸,無論什麽事都一樣。當年的小青蛙走後第二年,嚴既鋒每天都在鎮子口去等,熾熱的太陽曬得他都掉了皮,他還是要去,根本什麽理由都不聽。
直到那個暑假結束,嚴既鋒不去了,他連宅子的門都不出了。
何伯走後,嚴既鋒又拿手機撥了薑鉞的號碼,卻語音提示已經關機了,信息也還是沒有回過他。
他先是生氣,差點把手機砸了,可突然意識到什麽,連忙給趙穎傑打電話。
“嚴——”
趙穎傑都沒喊完嚴既鋒,就聽到嚴既鋒急切的聲音。
“薑鉞的手機一直沒人接,人上午出門就再也沒有消息,幫我查查是不是出事了?”
趙穎傑還是頭一回聽到嚴既鋒這麽著急的聲音,還對他說了「幫我」,這可真是太稀奇了。
他想了想嚴既鋒的話明白了意思,忙說:“等等,我問一下。”
嚴既鋒看著手機被掛掉,然後一直盯著手機屏幕數時間,20分鍾後趙穎傑才回過來電話,他竟然覺得這20分鍾好像比他那個等人的暑假還要長。
“怎麽樣?”
趙穎傑猶豫了一下,嚴既鋒立即又問:“怎麽樣!”
這一聲語調沉了不下,他吸了一口氣說:“薑鉞沒出什麽事,今天的車禍意外案件都沒有疑似薑鉞的受害人。我聽我哥說有人今天好像在機場看見了他,好像是準備出境。”
天漸漸黑下去,房間裡沒有開燈有些昏暗,嚴既鋒的身影沉在陰影裡像一頭隨時會發狂的野獸,他舉著手機在耳邊,骨節泛起的白色被窗外透進來的微光襯出來。
片刻後,他忽然伸腳一踹,床頭櫃倒了。
趙穎傑只聽到了一聲響,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大概能想象嚴既鋒現在的樣子。他不知道薑鉞怎麽會要出國,也不知道和嚴既鋒發生了什麽,嚴既鋒要打電話來問他薑鉞去哪兒了。
只是這個結果他一點也不意外,他早覺得薑鉞早晚都會跑。
勉強作為嚴既鋒唯一的朋友,趙穎傑企圖安慰嚴既鋒,換了一個話題。
“嚴總,有個消息。嚴越欽有消息了,聽說有人在N國見過他,他可能還活著。”
嚴既鋒驀地又一腳踹在倒地的床頭櫃上,沉下聲說:“嚴越欽有消息、和薑鉞有什麽關系。我要知道薑鉞去哪兒了!”
趙穎傑轉移話題失敗,被嚴既鋒這麽明顯的怒氣驚到了,“是沒什麽關系,我就告訴你這個事。你知道薑鉞去哪兒了打算怎麽辦?”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