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既鋒看著薑鉞去了廚房,又系上了早上那條圍裙,就算他從來沒有進過廚房也能看出薑鉞的不熟練,常常手忙腳亂。
但他覺得很好看,很滿足,薑鉞為了他做飯的樣子似乎比在床上時更加的勾人。
薑鉞勉強做好了三菜一湯上桌,最後把飯放在嚴既鋒面前,坐到了對面。
嚴既鋒確實不挑,看著桌上並不怎麽樣的菜嘴角還露出了笑意,拿起筷子就吃。
嚴既鋒吃飯很認真,不愛說話,頂上暖黃的燈光傾瀉下來,將嚴既鋒整個人都映暖了。
薑鉞看過去忽然又想起了他爸。
他小時候挑食得很厲害,大多數東西都不吃,比同齡的孩子矮了半個頭,他爸為了哄他吃設定各種各樣的獎勵。
比如吃10次青菜就陪他去一次海洋館,多吃一碗飯就帶他去潛水。他怕他爸不認,每一次獎勵都記在本子上讓他爸簽字。
後來他積了厚厚一本獎勵,他爸都沒有兌現就一起燒毀在了大火裡。
從那之後他再也沒有挑過食,可是也再也沒有人會給他獎勵,哪怕最後不能兌現的。
“別看我,吃飯。”
嚴既鋒注意到薑鉞的視線,嚴肅地提醒他,薑鉞被他喊得一愣,他又加了一句,“你要吃兩碗。”
薑鉞又想起了他爸,嚴既鋒還是他爸之後,第二個讓他多吃飯的人。
廚房和碗筷明早會有家政來洗,嚴既鋒吃得很快,吃完警告地看了薑鉞一眼,竟示他必須把兩碗飯吃完,然後就先上樓去。
薑鉞胃才恢復沒胃口吃完兩碗飯,等嚴既鋒上樓他就放下了筷子,愣坐在桌邊,腦子裡不停回憶起小時候的事。
他爸那時總是很忙,常常半夜都還在工作,他偶爾睡醒時找去書房,他爸就一個站在窗前抽煙,清淺的煙味從門裡飄出來,他時常覺得那就是他爸的味道。
薑鉞倏地起身,從餐廳的側門出去,用外賣軟件買了一包煙,然後走去別墅區的大門取。
這條路他已經走過了很多遍,不是很長也不是很短,看到大門時他剛好接到外賣員的電話。
“薑先生,保安不讓我進去。”
“我到了,稍等一下。”
薑鉞已經看到外賣員,掛了電話走去入口的進人門口,外賣員一臉考究地打量著他,把外賣袋遞給他時說:“我還是第一次往這裡送外賣。”
門崗今天又是那個保安,薑鉞沒回話,他接道:“薑先生自己就是送外賣的。”
門外的外賣員莫名其妙,薑鉞仿佛沒聽見地撕開袋子,把煙拿出來打開隻抽出了一根,向外賣員問:“抽煙嗎?”
“抽。”外賣員點了下頭。
薑鉞就把剩下的整盒煙遞過去,“換個火。”
外賣員更莫名其妙了,哪有大老遠就買包煙,然後只要一根的。他看著薑鉞感覺像在哪兒見過,下意識打量過去。
很高,微長的發梢微微垂在額前,臉比最帥的明星還要好看,就是明明人在他眼前,眼神卻像站在懸崖上向他瞥來一樣,有著說不出的距離感。
薑鉞兩根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喂到嘴邊,微微往外傾身。外賣員慌忙掏出打火機,打了好幾下才打燃,雙手捧著遞過去給薑鉞點火。
薑鉞唇上的煙點起來,沒去注意外賣員,垂著視線說了聲「謝謝」。
“不客氣。”
外賣員看著薑鉞轉身走遠才想起回話,然後握著手裡的煙問門崗的保安,“那是哪個明星嗎?我怎麽眼熟?”
保安朝著薑鉞的方向不屑一哼,趾高氣昂地對外賣員說:“我們這裡有規定,煙要沒收。”
外賣員又莫名其妙,看了看煙,又看了看保安,明顯是眼饞他的煙,反問:“什麽規定?這是人家送給我的,憑什麽給你。”
保安見他不給就要來搶,他機智地騎上小黃車,跑了。
薑鉞沿路走回去,他抽煙都是假抽,把煙吸進嘴裡又吐出來,像是專程給自己吸二手煙。
回到了院子的門口一根煙還沒抽完,他就停在門外,對著門柱上的壁燈輕吸一口又把煙吐在了燈上。
嚴既鋒站在書房的落地窗前打電話,視線透出去看到門口的薑鉞,他直盯著薑鉞一動不動。
門柱上那盞西式馬燈發著暖色的光映在薑鉞臉上,他的角度正好看到薑鉞仰著的側臉,輪廓染上了一層明亮的光暈,像是薑鉞在發光一樣。
薑鉞的唇叼著一截煙,煙霧吐出來繞在光圈裡,罩在薑鉞臉上添了一層迷蒙感,真猶如黑夜裡攝人心魄的妖精一般。
薑鉞忽然側過視線朝著他在的窗戶看來,他心驚得吸起了一口氣。
“嚴總?嚴既鋒?你在聽我說沒?”
趙穎傑說著就感覺嚴既鋒那頭沒聲了,他還想問嚴既鋒是不是一邊和他通話,一邊在做什麽審核不允許的事,只是沒敢。
嚴既鋒轉開了視線回答:“讓你找的人找到了嗎?”
“找是找到了,但就是個小角色,根本不知道後面的人是誰。不過這也證明那些爆料確實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
嚴既鋒余光再往窗外飄去,已經看不見薑鉞了,他接道:“如果爆料的人只是為了賠償,沒必要把我甚至薑鉞牽扯進去。他針對的是集團,或者說是我本人。”
趙穎傑也覺得是這麽回事,案子發生在療養院,如果想鬧大抓住療養院的失職就夠了,沒必要拉嚴既鋒和整個嚴家這龐然大物下水,最後只會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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