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見到兒子時夜有點深,一進家門又把外套脫了,薛宛意這時才發現他身上這套校服……難看到挑戰她的審美。
這要不是突然把兒子截回家,她還不知道竟然有這麽醜的衣服。還有這褲子竟然這麽短,腳踝都露在外面了,冷不冷呐。
她招了招手:“快下來吃早餐吧,我回頭叫人給你們學校捐套校服。”
童涼想說不用那麽浪費,但……
最近別惹他媽比較好,免得進步一百名變成兩百。
他走到餐桌前,全是他愛吃的,他拿起手邊的盤子,抓了些點心放進去,最後咬了口蝦餃:“媽,我在路上吃,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薛宛意看他這幅樣子,媽媽想和你一起吃早飯就咽了回去,吩咐:“去叫司機,路上開穩點,再給少爺帶點在路上吃。”
童涼嘴裡嚼著東西,含含糊糊地問:“我爸呢?他在外面過夜了?”
“你爸是在外面過夜,在飛機上!十二個小時的飛機,中午就到了。”薛宛意說話的聲音有些拔高,顯然在責怪兒子連老爸的玩笑都敢開,沒大沒小。
她款款走過來,給童涼拉好拉鏈,
她說:“你爸從不在外過夜。”
童涼當然知道,他只是覺得他媽媽皺眉頭,都皺老了,隨便說兩句逗她開心。
送他走到門口時,薛宛意猶豫了一下:“你周末還去找你師父?要不回家裡住,媽媽也好請家教。”
薛宛意不是沒想過強行改變,但除非把別墅的門窗全部釘死,不然關不住他。
那跟坐牢沒什麽區別,薛宛意也沒那麽喪心病狂。
童涼:“媽,我想去師父那打拳。”
坐在餐桌前,目送窗外的童涼上了商務車,薛宛意才拿起刀叉,優雅地切著盤裡的舒芙蕾。她插了一塊,又想起什麽,像是不餓似的放下來,說:“再在市裡買套房子吧,離學校近點,房子不能小了。”
童涼上了車後,隨便吃了兩口,蜷縮在柔軟舒適的皮質座椅中睡著了。
連車停了都不知道,司機知道小少爺金貴,不敢大聲說話,小聲地叫了半天,他才悠悠轉醒。
司機頂著一張苦瓜臉,十分抱歉:“要不還是開車送少年到校門口吧。”
童涼坐起來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不用。”
遲到是必然的,他家離得太遠,他又不經常坐,一路上各種突發狀況很難預料。何況高中生能多睡一分鍾都是福利,有福利必須享。
這不是還可以翻牆嗎。
十三中每天都有位老師在大門口值班,一周輪換一次,專捉遲到和著裝不符合規范的。校服雖然醜,但鑒於大家都醜不是隻醜某一個,倒沒幾個人傻乎乎地撞校服的槍口。
但早上能多睡幾分鍾可就不一樣了,每天光遲到的學生,值班老師都能逮至少兩排。
當然主要還得看老師,遇到胡景或是老賀這樣的,一般都能笑眯眯地進去。
這一周好像輪到……
“站直了!後背挺直!目視前方!”
“軍訓怎麽教的!?還學不會是不是!?要不要今年秋天跟新生一起軍訓!啊?就你!還轉頭!再轉頭就給我滾去軍訓!”
“一個二個大清早的沒精打采,你們是喪屍嗎!一日之計在於晨!都給我打起精神,站直了!”
咆哮聲一路無損地傳到校門口的小吃攤前,連路過的顧客都打了個激靈。
……是萬駿。
童涼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漫出淚花,抬腿就準備去他經常翻牆的地方。
他都不知道多久沒翻牆了。
皮鞋的聲音遠了點,萬駿走到另外一邊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站成兩排的男生頓時松了口氣,抓緊時間放松胳膊腿兒,同時戰戰兢兢盯著萬駿離開的方向,有幾個甚至不敢趁機偷懶。
誰都不想跟高一新生軍訓,太丟臉了。
“老萬真是越來越騷啊,軍訓啊……”
“誰他媽的想軍訓。”
“臥槽祁哥你怎麽也在?你也遲到?”
“私家車接送也能遲到?”
童涼的耳廓敏銳地動了動,轉頭看見兩排隊伍中,有個身高明顯高出其他同學一截的男生。
祁津今天穿了校服,冷清和慵懶的氣息收斂許多,看起來到不像社會哥,還挺像個好學生。
學生們湊在一起嘀咕。
“祁哥為咱們付出的太多了!”
祁津獨特的低音炮響起來:“一般一般,沒有你們童哥付出的多。”
童涼:“……”
祁津沒看見他來了吧……
有位知道情況的學生說:“祁哥的車被他爸沒收了是吧,因為打架那事,好像連房子都要沒收。”
童涼站在原地沒有動,學校裡是沒有老師會處罰打架的祁津,但……
這並不意味著他能過父母那關。
祁津淡淡的「嗯」了一聲:“我走過來的,我以為走了條近路,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
“盡頭是老年公園,陪著下了兩局象棋。”
一陣哄笑。
“祁哥你的房子呢?”
“給我一周時間搬走,要我住校。”
“祁哥淪落到住校了?那麽慘的?能習慣嗎?”
“那哪能習慣啊,是吧?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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