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涼在後座睡得昏天黑地,被叫醒後,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給祁津發了條消息:“到校門口了。”
國字臉開車走了,童涼先去冰棍攤那拿了冰棍,站在校門邊的路燈下,被微涼的風一吹,稍微清醒了一點,才想起來學校關門了。
祁津又不是他,身手為零,翻出不來的。
十三中對學生安全問題處理得令人發指,連節假日也照工作日執行,大門絕不早開一秒,也不可能晚關一分鍾,更是不可能讓任何學生溜出去。
這個時間,大門早就關了,下一次打開是明天早上七點整。
童涼剛打好一串「要不算了,你回去睡覺吧」,消息就來了。
祁津:【好,等我】;
童涼一個字一個字刪除,改發:“你翻牆,我在下面接著你。”
祁津:【?】;
童涼打字飛快:“就是我翻牆差點踩你頭上那個地方,那裡不容易暴露。你想辦法爬上來就行,我在牆這邊接著你,我這就過去。”
消息剛發出去,他就往那個地方走。
那麽高的牆,不知道姓祁的室友爬上來,會不會慫。
那他得拍照發群裡,反正祁津說他不加群。
祁津發來一段三秒的語音,他點開,路邊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祁津獨特的低音炮經過電流的渲染,像煙花爆竹在夜裡炸開。
“我接你還差不多……去校門口等我。”
童涼頓了下,快要忘記祁津的聲音有多好聽,畢竟平時這家夥有點欠揍,總是讓校霸牙癢癢,光動拳頭不夠解氣 ,還要上牙齒撕咬。
他看了眼牆頭,順手把嘴裡叼著的冰棍木棍丟進垃圾桶,聽話地轉身回到校門口。
剛走到校門口,就看見祁津走過來,放假了他還穿校服,拉鏈敞開,風吹的外套下擺鼓起來。
不知是不是某種錯覺,童涼總覺得他的嘴角,好像是在看見自己的時候,才一點點翹起來。
祁津和保安簡單說了句什麽,就光明正大從保安室走了出來。
保安甚至站在門口行注目禮。
童涼:“……”
操!就這麽出來了!連攔都不攔的?
祁津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晃了晃:“發什麽呆?”
見童涼憤憤不平地看著保安室,祁津就知道小同學沒少被保安攔著,才不得不在晚上玩大冒險,翻那麽高的牆。
其中一次還差點踩他腦袋上。
真是膽大包天又可可愛愛。
他允許小同學在他腦袋上放肆。
前陣子馬校長就拿著祁津的一寸入學照來保安處晃悠了一圈,務必讓每一位保安都牢記這位轉學生的長相,以防某個學校的校長眼紅成兔子,給打暈了扛回自己學校。
今天老師們加班加點改卷子,單科卷子的分數一科科出來,錄入排名系統,各所學校的學霸在排行榜上歡樂追逐,僅僅只有一分和零點五的差距。雖然只要總分不出全市第一花落誰家還不可知,馬校長也擔心的不行,親自給保安室去了電話。
還記得咱們學校的學霸嗎?對,就是那個轉學生。
一次兩次考試不算什麽,學生的心態更重要。
高中三年還有無數場考試,無論哪一場考試,都不能作為評價這位學生是好是壞的標準。
保安處就是這麽被千叮嚀萬囑咐,記住了如果這個叫祁津學霸想出去散心,一定不能阻攔。
其他學生?想都別想。
得知真相的童涼:“……”
這是人能做出的事?
童涼十分不開心:“我要吃冰棍。”
祁津挑眉。
童涼瞪大眼睛,眼神裡充滿了不可思議:“你不是就是給我包的嗎?換人了?換成誰了!?”
“……”祁津拿出手機,上面聊天記錄:“你自己看。”
冰棍老板:“兄弟,你同學剛才拿了一個冰棍啊!”
童涼:“……”
祁津收起手機:“一天一根。”
小孩子甜食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小同學也一樣。
童涼不樂意了,學校門口就這一家冰棍店,他都找不到第二家。如果不是為了吃冰棍,誰大晚上離家出走,還打了一架。
他小心覷了覷祁津的臉色:“可我還想吃……哥哥,我坐了那麽久的車。”
祁津:“吃點別的吧,想吃什麽夜宵?”
沒能成功吃上第二隻冰棍,但是吃上了校門口的燒烤,也可以。
等上菜的時候,祁津問他:“你今天跟你媽媽怎麽了?吵架了?”
童涼蔫兒吧唧地說:“她說話不算話,說好了只要我能進步一百名,就讓我留在十三中。可是今晚回家,她根本不關心我考試的成績,也不管我能不能進步,就要給我轉學,我爸……”
祁津:“你爸怎麽了?”
反正童述誠眼裡只看得薛女士一個人,既然是他先不要自己這個兒子,這種助紂為虐的老爸不要也罷!
童涼憤憤地:“我沒有爸爸!”
祁津:“……”
於是祁津腦補出一個有還不如沒有的爸爸,以及逼迫兒子在晚上離家出走的媽媽。
真可惜,這麽乖的小同學,為什麽還有會人不懂得珍惜他。
祁津:“你要走了嗎?”
童涼眼巴巴地看著他:“我不想走,我努力學了,但我就是學不好,我沒你那麽聰明……但她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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