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毛巾角把水珠擦乾淨,放毛巾時發現自己擺在架子上的洗發水被人動過。
平時習慣了用完後就把按壓泵擰回去,但此時卻是彈出來的狀態。
宋和初想問問常岸是不是用過了,但又懶得起話頭,索性裝作沒注意到。
回到客廳後常岸依舊站在原處,只不過已經關上了窗戶,轉身直視著他。
見宋和初走出來,常岸問:“我借你洗發水用用?”
宋和初在暗處看不清他的表情,便抬手打開了客廳的燈:“我以為你都用完了。”
“……沒有,我剛沒睡醒以為是我自己的,順手按了一下。”常岸皺了皺眉頭,看起來不情不願的。
“用吧。”宋和初坐在沙發上,想了想又問道,“你之前說你包裡帶了糖?”
常岸意味不明地“嗯”一聲。
“給我一顆。”宋和初垂下頭按著眉心。
“你低血糖?”常岸走到屋裡,稀裡嘩啦折騰了一會兒,才拿了一盒糖出來。
宋和初還以為是小賣部的櫃台上擺著的那種瓶裝硬糖,沒想到是個包裝精致的潤喉糖,小小的鐵盒上還裹著一圈絲帶綢緞。
他伸手接了一顆:“沒有,我試試我的味覺還在不在。”
常岸盯著他:“在嗎?”
“在。”宋和初舌尖卷著糖果,一股清新的藍莓味夾著薄荷香,倒是很提神。
常岸把小盒在手裡拋了拋。
扔在茶幾上的手機振動起來,他們同時看了過去,來電人是那串沒有備注的號碼。
是宋東風。
常岸適時地轉身回屋裡,本想給宋和初留出接電話的空間,卻沒想到鈴聲一直沒停,宋和初壓根沒接。
他把糖放回原處,乾脆回到客廳裡,坐在沙發的另一端。
兩人沉默地等著鈴聲自動掛斷。
常岸被吵得有些心煩:“你拉黑他不行嗎?”
“不行。”這裡面的故事說來話長,宋和初不想和他一一掰扯,生硬地回答道。
常岸也不想多說,咳了兩聲點開遊戲界面,拿起水杯灌了半杯水下去,含糊道:“有病。”
“逼得太絕又沒好處,逼著他去我媽面前拉櫃門嗎?”宋和初滿不在乎地說。
常岸原本沒想接這個話,但實在沒忍住:“這事兒,他怎麽知道的?”
宋和初正要脫口而出“關你屁事”,又覺得大早上起來說這些太晦氣,有氣無力地解釋了一句:“高中有一朋友恐同。”
哦,就這,還以為是曾發生過什麽前男友找上門的狗血大戲。
常岸沒再追問,把耳機扣到頭上。
和他一起聯機打遊戲的是盧林。盧林在那邊小聲“喂喂喂”,聽到常岸的回應後,用氣聲說:“我不開麥了,我室友還沒起床,你說話我聽著就行。”
“啊。”常岸敷衍道。
盧林繼續用氣聲問:“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啊?”
“咳嗽,睡不著。”常岸言簡意賅。
盧林在遊戲裡換了個裝備,又繼續小聲問道:“哎,我跟你說,我昨天就想說結果給忘了,你那個前男友的朋友圈特意對我開放了一天,他換了個新對象,八塊腹肌。”
常岸腦門一疼:“我他媽再說一遍,我從來沒答應過他,我明確拒絕了不下八次。”
盧林越說越激動:“好好好前追求者,這頭銜太長了懶得說……而且我昨天看點讚列表才看見,他居然有宋和初的好友?臥槽,他倆應該不認識的吧,學校有那麽小嗎?”
常岸看見有人躲在草叢後,一槍把盧林崩了個腦袋開花,怒火醞釀而起:“你不能閉嘴就滾。”
說完這話,他余光看見宋和初從沙發上站起來,徑直回了臥室。
常岸猛咳兩下,端起水杯喝水壓火,估計自己在宋和初心裡的光輝往事又多一條。
第18章 故事
早起打遊戲發揮得不錯,兩個人難得配合默契。
常岸趁著撿裝備的間隙問盧林怎麽也起得這麽早,對面沉默一會兒,在遊戲裡打了一行字。
“聽說我這棟樓鬧鬼啊。”
常岸兩指熟練地操作著,抽空瞥一眼聊天框:“你不是住公寓樓裡面嗎?哪來的鬼。”
盧林忍不住開麥了,低聲說:“我們這棟的大群裡,有人說晚上聽見樓道裡有腳步聲,特別規律,但根本看不見人,門口還時不時有水滴聲。”
常岸聽著就像劣質鬼故事:“騙人的吧。”
“很多人都說!那一層都能聽見,還說半夜有光會從窗戶外照進來。”盧林說得很著急。
常岸對此嗤之以鼻:“扯淡,從窗戶外面照進來,那說明光源是對面樓,我就住你對面,我怎麽不知道我們樓晚上有人用手電筒?”
“你睡得跟死豬一樣當然……哎我後面有人!”
常岸壓根不信,但陡然間聽見盧林這麽陰森地低喊“後面有人”還是嚇了一激靈,頓感後背有螞蟻爬一樣:“哪兒!”
就聽遊戲內一聲槍響,他被人從背後擊中,血量直掉。
“你看不見後面的人嗎,腳步聲多響啊!”盧林埋怨一句,蹲下來給他喂藥包。
常岸不好意思說他剛剛真被嚇到了,隨口岔開話題:“你們群裡傳的什麽鬼故事,一會兒轉給我看看。”
他預想中是虛無縹緲全靠口述的裝神弄鬼,沒想到盧林轉給他的聊天記錄有整整一百條。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