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徑食堂時他們順路買了晚飯打包,食堂門口的人流量最大,常岸不得已下來推著車子,宋和初實在看不下去,拍了拍自己的後座:“我帶你回去吧。”
常岸點點頭,把共享單車停靠在路邊,興衝衝地坐在了宋和初的車後座上。
宋和初用力蹬了一腳,車頭猛然向一旁扎去,常岸伸腿幫他撐住,伸手扶住他的背。
“你怎麽這麽重?”宋和初說完,又用力試圖將車子騎起來,依舊是差點倒在一旁。
常岸說:“你今天是不是不太舒服,我來帶你吧。”
宋和初納悶地換到後座上:“總是沒勁兒,像沒睡醒覺一樣。”
“你是不是有點著涼生病了?我下午在車上就覺得你沒精打采。”常岸轉過身,伸出手掌貼在他的額頭上,感受了一下掌心的溫度。
宋和初垂下眼:“不知道,我昨天就有些困,還以為是沒睡好覺。”
“回去吃點藥預防一下。”常岸替他把衛衣帽子扣上,自己跨坐到車座上,氣勢洶洶地向前一蹬。
幾個學生從食堂裡走出來,剛巧自常岸的面前經過,他又連忙捏了刹車。
宋和初忽然笑起來:“不對啊,我要騎車帶你是因為你騎得太慢了,怎麽現在又變成你在騎車?”
“我靠,我也不知道。”常岸咬咬牙,硬著頭皮從人群裡穿梭,“你暫時不要呼吸,我感覺這個車很晃。”
“你……”宋和初笑得忍不住發抖,“要不我們走回去吧?”
常岸一定要逞強:“騎車就算再慢也比步行快一些,你別活動了,萬一出了汗一吹風真該生病了。”
宋和初說:“我覺得我坐車更容易出汗。”
常岸又強撐了幾米遠,最終無能為力,靠邊停了車:“算了,我們走回去。”
“一點都不浪漫。”宋和初笑得停不下來,“別人都要坐在車後座上穿過整個校園的,天上還要往下飄落葉和花瓣。”
常岸攬著他的肩膀,向宿舍區的方向走著:“有什麽浪漫,下次開車帶你去兜風。”
這一路走到宿舍,食堂買的面條都坨了,但常岸似乎樂在其中。
“這是我們第一次一起散步。”常岸說。
疫情在不知不覺裡剝奪了許多場景出現的機會,住在校外要隔離、住在校內要封寢,一出些什麽事全城都被封閉在各自的小小繭裡,進不去也出不來。
“也是我們第一次一起騎車。”宋和初說。
常岸笑了笑:“你還難不難受?”
“不難受,就是困。”宋和初打了個哈欠,“還暈。”
他確實不難受,渾身上下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只是腦袋沉沉想要睡覺。
可這話說了還沒有兩個小時,他就支撐不住倒在了床上。
一沾到枕頭就覺一股睡意湧來,他今晚原本還要去玉米汁店兼職,被常岸強按著請了假。
“一有點苗頭就趕緊休息滅掉,萬一真的病起來就不好辦了。”常岸爬上他的梯子,湊在床邊低聲問道,“頭疼嗎?是不是要發燒了?”
“不疼,應該就是吹風了,休息一晚上就好。”宋和初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床上,“在屋裡封閉太久了,這幾天又忙,可能身體沒反應過來吧。”
常岸把他的被子扯過來,蓋得嚴嚴實實:“還想不想吃點什麽東西?”
“不吃了。”宋和初小聲說,“蓋太多好熱。”
常岸趴在床邊:“我去泡一杯感冒藥?”
“我覺得我沒有感冒。”宋和初轉身和他面對面,“就只是不太舒服。”
常岸摸摸他的頭髮:“拿點熱水喝。”
他從梯子上跳下來,一轉頭就看到陶靈震驚的雙眼,陶靈本想錯開眼神,但躲閃不及,被他看了個正著。
這一對視之下,不說些什麽似乎有些尷尬,但陶靈左右也想不出話來,隻好生硬地低下頭。
常岸並不在意別人怎麽想,如果陶靈問起來,他也不介意坦白。
錢原從一旁遞了一袋紅糖:“泡點紅糖水,我媽說預防感冒很管用。”
“謝謝。”常岸他從暖壺裡倒出冒著熱氣的水,又用小杓子挖了一些紅糖。
陶靈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們的互動,想問卻不敢問,只是把質疑又震撼的目光從常岸轉到了錢原身上。
宋和初一隻手垂在床邊,半張臉埋在枕頭裡,側頭看著常岸攪拌紅糖水。
“坐起來喝點,別灑了。”常岸等到紅糖水的溫度適宜後才抬手遞上去。
宋和初裹著薄被坐直,捧起水喝了一口,面對著陶靈疑惑的表情,隻好笑了笑:“怎麽了?”
“沒事。”突然被點到,陶靈反倒是做賊心虛起來,支吾著說,“你們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宋和初輕輕吹了吹水面,看向站在一旁的常岸。
他們本不想這麽早就把事情告訴室友,但常岸總是做得太過旁若無人,完全沒有要瞞的意思。
這倒確實是他的性格。
在從前,宋和初偶爾對這樣的相處環境感到別扭,在會收到其他人的注視的場合下意識想遮遮掩掩,可真到了不舒服病倒的這一刻,他又非常享受常岸這樣直截了當的偏心。
戀愛是他們自己的事,不需要為了向別人隱瞞而委屈自己。
常岸沒有說話,只有錢原出來打了個圓場:“最近不少人在生病,春夏交接的這陣最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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