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初拔下插頭,拎著熱水壺就要去衛生間。
“你倒杯子裡再去吧,別再澆手上。”常岸仿佛已經感受到了炙熱的燙意,手指蜷縮了起來。
“不用。”
常岸半點沒有猶豫推脫,直接說了真話:“其實我是覺得膈應,你拿著熱水壺去澆蟲子,我應該不會再喝裡面的水了,怪浪費的。”
宋和初這才駐足,按照少爺吩咐把開水倒入小紙杯裡。
做完準備工作,他推門而入,幾秒後傳出一陣開水倒到地上的聲音。
常岸倒吸一口氣。
“你要來看看嗎?”宋和初問。
“……不。”常岸把垃圾桶放到門口,側著頭不去看裡面的慘狀。
宋和初搗鼓一會兒,還特意為遺體蓋了一層白色衛生紙,以保護常岸脆弱的眼睛和心靈。
他擰開水龍頭洗手:“真該把你這樣子拍下來,發給你那堆前女友看。”
常岸用腳踢著把垃圾桶踢遠:“我哪來的前女友?”
這話說得太典型了,渣男。
結束了兵荒馬亂的抓蟲子環節,距離上門核酸還有一段時間,宋和初回到屋子裡拿手機。
指尖碰到屏幕時自動解鎖,彈出來一個未接來電。
宋和初第一眼還以為又是常岸打來的,定睛卻看見是宋東風的電話。
宋東風這兩天像要吊死在他身上,有事沒事都得來打個電話。
這位親舅舅的親兒子,也就是他的表哥,年紀輕輕熬夜抽煙喝酒樣樣都沾,上個月把自己作進了醫院,連做了三個手術。
這些醫療費用不算高額,宋東風一家承擔起來綽綽有余,偏偏他賭癮難消,拿著老媽給他包的小一千紅包去賭,賠了個血本無歸。
大概是賭輸了的刺激太大,也不知道最近他在發什麽瘋,忽然咬死了姥姥手裡的五萬塊錢不放。
老媽說那五萬是姥姥給他留著畢業以後用的,不能讓這個白眼狼平白搶走,最近兩個人鬧得不太好看。
疫情之後醫院陪床有人數限制,宋東風進去了就沒再出來,癮一上來就魔怔,到後來甚至打電話給宋和初,字裡字外都是威脅。
最近已經上升到要把他搞同性戀的事捅出去的程度了。
宋和初能感受出來他這回是認真的,不像兩年前陽台吵架那次空有虛話了。
疫情遲早把人逼瘋。
宋和初打開日歷盤算著,再過幾天就是他的二十歲生日,宋東風最好別不長眼在他的生日那天惹事。
手機上方彈窗一閃而過一個對話框。
宋和初打開微信卻沒有看到有小紅點提醒,順著找了一圈才發現是他剛剛被踢出了一個群。
群是新建的,群名還沒起,把他踢出去的是陶靈,看起來像手滑拉錯人了。
他給陶靈私發了一個問號,但半天沒收到回信。
而此時的陶靈正熱火朝天地組建另一個新群聊,把錢原和常岸都拽了進去,群名為“午夜秘密行動”。
常岸癱在客廳裡喝水,看到這行字差點把水倒入衣領裡。
常岸:這是什麽群?拉錯了吧?
陶靈:[文件]
常岸點開文件,迎面第一行大字是“和初二十歲生日企劃”。
常岸:拉我進來幹什麽?
陶靈:知道你倆關系不行,往年這種事兒一般不喊你,但是今時不同往日,這次無論我們在互聯網上計劃得多周全,最終都只能交由你來付之行動了。
常岸:?
第22章 記得
為了不辜負室友們的殷切期待,常岸還是認真研讀了一下文件內容。
陶靈神通廣大,打聽到了宋和初生日的前一天,各個學院會統一給公寓隔離的學生送物資,托人讓院裡的志願者單獨送了個袋裝的紙杯蛋糕來,以此充當宋和初的生日蛋糕。
而常岸的任務是把小蛋糕藏起來,裝飾一番,零點再送給宋和初。
為了避免他尷尬,陶靈特意預訂了一個騰訊會議,表示他和錢原會準時參會。
常岸問:我拿什麽裝飾?
陶靈:你那邊有什麽?
常岸:什麽都沒有。
陶靈沉默一會兒,過了五六分鍾才回話:我讓志願者再帶根火腿腸過去。
這七零八碎的,怎麽能在宋和初的眼皮子底下“藏起來”?
錢原適時救場:我還拿了根蠟燭,都裝在一個小袋子裡了,今天做核酸的時候,我把小袋子給志願者學長。
這還差不多。
光是聯想一下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常岸就尷尬到後背冒汗。
常岸:你倆是不是有點太閑了?
陶靈:封寢太枯燥了,能找點樂子是一點,再說過了那天就該上網課了嘛,等上課就更沒勁了。
差點忘了還得上網課,常岸猛然發現他沒帶教材。
好在經歷了借紙借洗發水借數據線一系列事情後,開口借書似乎不是什麽難以言說的事了。
不一會兒公寓群內果然發了公告,說是過幾天學校安排各個學院給自己的學生送溫暖,會額外送些物資到公寓來。
他觀察了一下宋和初對此的反應,看著沒什麽太大興趣,仍是一副病未痊愈的厭倦模樣。
但宋和初就算是病暈倒了也不可能病成傻子,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小袋子拿到手,只能趁其不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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