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田說自己曾經追的那個人不懂他,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架子擺得比誰都臭。
後面一段是兩個人的相遇相識,見面是在gay吧裡,也許是蘭田突然發現這個場合與自己表現出的人設相悖,連忙找補了幾句,說他是去找朋友的,不是去玩的。
然後又飛速將話題拉回主線,說在gay吧裡一片燈光絢爛迷人眼,他和那位看對了眼,當即就決定要追求他。
這段初遇講述得太令人怦然心動,蘭田及時刹車,埋怨起了這個人的惡劣事跡。
包括但不限於脾氣不怎地、性格陰晴不定、生活很難伺候、腦回路常常難以捉摸,說得非常不堪,只是代入一下就無法讓人接受。
宋和初半張臉埋在枕頭裡,沒想明白蘭田為什麽要追求這個人。
衛生間的門發出幾聲響,常岸洗好後走了出來。
宋和初聽見聲音,瞄到他站在客廳裡,渾身上下只在胯上圍了一圈毛巾。
……這位的腦回路也常常難以捉摸。
他知道常岸應該是沒有拿換的乾淨衣服進去,但這光裸的場面未免也太不雅觀了,換了別人都會快速跑進屋裡,誰會像常岸一樣光明正大地站在外面。
宋和初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門用力按了按太陽穴。
第29章 晦氣
常岸換好衣服,差不多正好卡到下午的網課時間。
他加進了老師的線上直播,順便點開了新聞推送。
接連幾次全市大篩,市裡疫情已經過了拐點,近幾日的確診都是在管控人員中發現的。
學校內部的疫情看起來也已經控制住,零星有幾個校內病例,都是最初確診人的密切接觸,沒再發散出其他傳播鏈。
看樣子回校指日可待了。
在公寓裡住的這段時間像進了世外桃源,好像每天都沒有荒廢,又好像每天什麽也沒乾,一眨眼時間如流水,抓都抓不住。
常岸把頸椎按摩儀隨手套在脖子上,側臉看著窗外的樹冠頂。
不用考慮學習,不用考慮未來,不用考慮下一頓飯吃什麽,只有偶爾聽到宋東風的電話時才有與外界接軌的實感。
回到學校似乎就意味著被拋之腦後的煩惱再次找上門,不能再做個沒心沒肺、混吃等死的廢物了。
常岸愣著神聽老師講課,知識點從腦子裡轉了一圈又飄走,聽了一個來小時,留下的印象還沒有宋和初的肩膀深刻。
在若隱若現的水霧之下,只能看到流暢的肩頸線條,泡沫堆在鎖骨頸窩上。
浴室的小窗子裡打下一道明亮的陽光,飄起來幾個小小的泡泡都泛著金色。
常岸百無聊賴地拿起手機,在空蕩蕩的聊天界面反覆刷新。
隔離的每一天都在期待有新消息,能聊一句是一句,他怕自己將要失去與人社交的能力了。
無聊之下,他給常雪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騷擾。
“看看怎麽樣了?”
看看是常雪養的虎斑貓咪,大名叫常回家看看,因為名字實在太長,老爸乾脆把前三個字扔掉,隻留下了看看兩個字。
常雪居家辦公的這幾天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分享照片視頻,有時候是可愛的貓,有時候是令人惱火的垃圾與貓毛。
幾分鍾後,常雪發了一段短視頻過來。
看看趴在鍵盤上,兩眼懨懨無神地眯著,耷拉著耳朵。
常雪伸手戳了戳它的腦門,它不耐煩地側過頭,眼珠轉了幾下,露出一縷嫌棄的眼神。
常岸看了好幾遍,越看越覺得這隻貓像宋和初。
常岸:它怎麽不太高興?
常雪:沒睡醒太累了吧,可能因為我這幾天總是鬧它。
她又發了條視頻過來,伸出了兩根手指把貓耳朵捋起來,看看小聲喵了喵,一臉厭棄地挪到後面。
常岸越看越手癢癢,便問道:我能拿這個視頻發朋友圈嗎?
常雪:發唄,第一次見你炫貓。
常岸保存了視頻,配了一個貓爪的emoji發了出去。
他本也沒想炫,但看著盧林持續直播截圖的蘭田朋友圈,莫名產生了一種想發動態的分享欲。
朋友圈發出去的十分鍾內陸續收到了一些反饋,每多出一個紅點,常岸都會點進去回顧一遍視頻。
……看看怎麽越來越像宋和初了?
盧林非常捧場地發了一連串親吻玫瑰的惡心表情,又跑來私聊他。
盧林:你怎麽突然開始發貓了,跟蘭田宣戰?
常岸隻覺晦氣:我都沒他好友了,宣個屁。
盧林:哦我還以為你知道了呢。
盧林一旦拿捏出這種引人上鉤的腔調,就一定是吃到了什麽趣味盎然的瓜。
常岸:說來聽聽。
盧林:蘭田要開始追求他的下一春了。
常岸本以為會是什麽驚人秘辛,大失所望:他不就是愛好與人互渣嗎,這有什麽的。
盧林:但我懷疑他盯上宋和初了啊,我剛看他發的朋友圈,那個聊天截圖的頭像打得馬賽克很敷衍,一看就是宋和初。
常岸:?
盧林發來了一張圖,是蘭田和另一個人的聊天記錄,內容很簡短。
-我決定了,過去的便過去了,每段過往都是為了向我傷痕累累的心上裹一層盔甲。要向前看,前面有更好的人,不是嗎?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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