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洱海玩了三天,他們又輾轉前往西雙版納小住了幾日,最後才把行程定向麗江。
麗江古城聞名遐邇,木府土司城尤以為甚。
明越這幾天精力似乎格外旺盛,能耐心逛完每一處景點,除了偶爾會嚷嚷腰疼,其余時間全是在興奮中度過。
木府恢弘壯麗,是個小紫禁城般的存在,明越穿著褐色針織長外套、頭戴一頂黑色圓簷帽,閑適自在地遊走在碧瓦飛甍、雕梁畫棟的古建築間,樓時景如影隨形,偶爾給他拍下幾張照片,大少爺開心了,還會誇他一句「技術不錯」。
入夜之後的麗江古城格外熱鬧,各種美麗的傳說也在此時徐徐上演。
明越趴在客棧的窗戶上眺望燈火闌珊的古街,恍惚間,他福至心靈地對樓時景說道:“我們去酒吧玩玩吧。”
樓時景正在為他削蘋果,頭也不抬地回絕著:“不去。”
“我這是在命令你,不是在和你商量!”明越的回答擲地有聲,且十分霸道。
蘋果皮一片片落入垃圾桶內,纖長的手指捏著水果刀,動作優雅地切出幾片均勻的果肉。過了好久,持刀的男人開口:“你都結婚了,還想去豔遇?”
——他本想說「你都懷孕了還想著去豔遇」,但這話一出口無疑會引來禍端,最後隻得被他硬生生拐了個彎,委婉道出。
明越即使被窺破了想法也不羞窘,反而振振有詞:“你前幾天才說要跟我離婚,我當然得物色好下家了。”
“噠——”水果刀觸及桌面的聲音格外刺耳,震得明越心頭一跳。
很快,他得寸進尺地說道:“更何況協議書上說過,咱倆婚姻期間互不干涉。”
樓時景忍住掐死他的衝動,下頜線繃得緊緊的:“你真想去?”
明越趴在桌前,用一雙水漉漉的眼睛盯著他看:“就去坐坐,感受一下舉世聞名的麗江酒吧文化。我保證不給你戴綠帽,更何況我肚子裡還揣著你的種。”
這時候想起來了肚子裡還有個孩子?
男人神色不悅,但一想到此行目的是為讓他開心,便忍了下來。
大不了去酒吧後把他看緊點,樓時景這樣想。
然而進入酒吧後,明越死活不讓他跟在身邊,說什麽要鑒定一下自己還有多少魅力。
樓時景有氣,但又不能表現出來,最後點了一杯瑪格麗特坐在明越的鄰桌,用余光監管他。
明越的五官挑不出半分瑕疵,暖黃的燈光落在那頭微卷的長發上,更添幾分朦朧美感。
他低頭吸進一口果汁,肘邊的手機屏幕亮開,一條微信消息出現在視野裡。
不熟:“過來。”
月亮:“才五分鍾,你著什麽急。”
【你戴著婚戒,沒人敢搭理你。】
明越低頭瞧去,正打算取下來,被他備注為「不熟」的男人又發消息過來了:“不許摘。”
月亮:“……”
歪了,他只是想扶正而已。
雖說婚戒影響豔遇,但還是會有人不顧忌這些,兩人剛發完消息,就有一個身型高大的中年男人在明越對位坐下了。
男人手持一杯血腥瑪麗,垂眼看向他杯中的鮮榨果汁:“現在的帥哥這麽自律,來酒吧都不喝酒嗎?”
明越微微挑眉,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勾出月牙形狀:“我懷孕了,不能沾酒。”
樓時景一口酒水入喉,差點嗆出眼淚來。
男人被他的話逗笑:“你真風趣。”微頓,又道,“聽你口音像是川渝地區的,來這旅遊嗎?”
“喲,還能聽聲辨人?”明越打趣道,“瞧你這身裝扮,想必是個老板吧,來這裡談生意?”
男人身上的西裝比較廉價,和樓時景衣櫥裡的高定沒法比。
男人面上露出幾分得意之色:“是啊,最近這邊有個項目要談,晚上閑來無事,就來酒吧坐坐,沒想到遇到了你。”
這種搭訕的方式太老土了,而且真正的成功人士根本不需要在外面釣魚,因為魚會自己上鉤。
明越笑了笑,沒有接話,隻低頭喝了兩口果汁。
他的皮膚瑩白如玉,唇瓣是原始的櫻花色,無論從何種角度看過去都是勾魂攝魄的美。
男人下意識滾動喉結,鬼使神差般握住他的手:“跟我走吧。”
對方來勢凶猛,明越沒來得及反應,直到手臂傳來一陣惡寒的麻意他才猛地抽回手,胃裡頓時翻湧不止,差點讓他當著陌生人的面吐出來。
在他動怒之前,一隻暖而有力的手掌貼上他的腰,松木香入鼻,很快便把這股令人作嘔的感覺壓下去了。
“玩夠了?”樓時景沉聲問道。
男人視線落在明越腰側的手上,發現兩人無名指上戴著同一款鑽戒,心下了然,隨即識趣地起身離開。
明越去掰腰間的手,未果,便回頭瞪他:“大庭廣眾之下,能不能注意點影響?”
樓時景攬著他往外走去:“陌生人都可以摸你的手,作為合法丈夫,我還不能抱抱你了?”
明越忍不住勾唇:“樓總吃醋了?”
樓時景沒有理他,兩人沿著寂靜的青石路往客棧走去。
九月是旅遊淡季,這個時候街道上冷冷清清,唯有點點燈光落下,照徹滿城煙火。
貼在明越腰間的手不知何時離去,此刻正握住明越,行走間緩慢地擠進他的指縫,與他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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