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越訂婚之前來過樓家老宅,對「奢華」一詞有了新的認識,除了設置露天派對的大花園之外,別墅後方還有一個高爾夫球場和賽馬場,單單是管理花園和球場馬場者就有二十余人,再加上主宅內的傭人,數量極其龐大,非普通豪門勳貴所能企及。
數千盞明燈高懸於露天派對之上,空氣中彌漫著甜品、香檳以及紅酒的味道。樓時景和明越更換禮服後來到花園裡,很快就有人持酒杯過來向他二人道賀。
明越酒量很差,只能敷衍似的抿一口,但道賀的人多了,他杯中的酒水也在不知不覺中見底,很快又續上了第二杯。
樓氏族親枝繁葉茂,樓時景是這一輩裡的大哥,所以今日到場的堂弟堂妹數不勝數,有幾人曾經和明越是高中校友,余下的都是些未成年,皆是他沒見過、亦難叫上名的孩子。
派對上基本沒有伴郎的事兒了,沈默和另外兩名室友自畢業後就沒再見過,這會兒正坐在一處空桌前與他們談笑。
明越今日午宴敬酒時就已累得雙腿抽筋,這會兒還要招待派對上的男男女女,屬實有些吃不消,視線三五不時地往沈默等人那邊飄去,樓時景唇角輕揚,說:“若是累了就過去稍作歇息,我一會兒來找你。”
徐徐夜風攜來一縷淡薄的酒氣,在兩人的呼吸間縈繞不散。燈光自頭頂落下,將樓時景的眉眼映得愈發深邃立體。
明越別過眼,對他揮了揮手就加入到老友的行列裡。
露天派對觥籌交錯、紙醉金迷,渝城的繁華皆在今日匯聚一堂,無疑是星月交輝的盛夏夜裡最矚目的一顆璀璨星辰。
時間緩緩流逝,空氣中的甜香酒氣愈漸濃烈,如暗夜裡的鬼魅,勾人心魂。
樓鈺堂倚在甜品桌上,輕輕搖晃著紅酒杯,狹長的鳳目裡帶著幾分淺笑,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談笑四人組。
這時,一名身穿淺藍絲絨抹胸高定禮服的少女來到他的身旁,見他這副如狼似虎的神色,不禁嗤道:“三哥,收了你的神通吧,那可是咱的小嫂子,若讓大哥知道了你會被逐出家門的。”
樓鈺堂沒有收回目光,隻笑了笑:“三哥我不是那種人——小嫂子確實長得漂亮,但他那位朋友也不錯。”
樓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問道:“你是說沈默?”
“你認識?”
“人家是直男。”樓念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不然他怎麽能和小嫂子純潔了這麽多年。”
見他笑得不懷好意,樓念皺眉:“三哥,你什麽時候回Y國?”
“不回了。”樓鈺堂回答得很敷衍,“已經畢業,還回去幹嘛。”
樓念忍不住調笑:“你那六個男朋友怎麽辦?”
他是樓家出了名的大情種,在Y國留學時曾一口氣談六個男朋友還不翻車,連他父母都震懾到無語的境地。
樓鈺堂終於回神,屈指敲了敲她的額頭:“小孩子,亂說什麽。”
恰逢樓時景路過,他幾步近前叫住對方:“大哥!”
樓時景側首,語調淡漠:“怎麽了?”
他喝了不少酒,甫一靠近,能聞到濃烈香甜的紅酒氣息。
樓鈺堂笑道:“你和小嫂子什麽時候去度蜜月。”
“兩天之後。”
“大哥你別這麽冷淡嘛,我好歹是你血脈相連的弟弟。”
樓時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有事?”
不等他開口,樓念就笑出聲來了:“三哥想泡小嫂子的好兄弟。”
樓時景眸光驟變,半晌後說道:“別打他身邊人的主意。”
樓海王怔了怔,失笑:“大哥,不帶這麽護著人的。”
樓時景留給他一道凌銳的眼神,旋即轉身離去。
藍衣少女在一旁掩嘴輕笑:“讓你別惹大哥,這下嘗到苦頭了吧?小嫂子碰不得,小嫂子的朋友更碰不得,記住了麽?”
樓鈺堂不輕不重地敲了敲她的腦袋:“小丫頭片子。”
而另一邊,聊天仍在繼續。
“話說老么,這些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你怎麽和樓時景搞在一起了?”
“哈哈哈,我當初收到請柬時和你的反應一模一樣!”
明越是大學寢室裡年齡最小的那位,被他們親切地稱為「老么」。寢室長,也就是他們的老大再次問道:“你們之間有感情嗎?”
明越往嘴裡灌了一口紅酒,略帶甜味的酒液入喉,熏得他眉梢緊促。
如果討厭也算是感情之一的話,那麽他和樓時景應該是有感情的——這份感情雙相存在,彼此生厭已達八年之久,就算如今被婚約捆綁在一起,也斷不會生出其他非分之想。
畢竟……三年之後他們便再無瓜葛,一切都將重回正軌。
咽下紅酒之後,明越擠出一抹豁達的笑:“我和他怎麽會有感情?當初明家瀕臨破產,樓家收購明優的時候順便收購了我,美其名曰是結婚,不過是圖個外界的名聲罷了,和做善事沒啥區別。”
他們幾人關系很鐵,明越說話並沒有藏著掖著。
“咳咳!”
他話音剛落,沈默就掩嘴咳嗽了兩聲。
明越恍若未聞,哂笑道:“別看樓時景長得人模狗樣的,心可比天恆那些股東黑多了。他和我結婚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於明優科技,他胃口大得很咧!”
“咳咳咳!”沈默不斷咳嗽,嗓子快冒青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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