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正明這個人啊,進了一次看守所都沒長記性,給柏渝發的消息,辱罵字眼特別多,看得陸子期神情凜冽。
若非柏正明說,柏老爺子住院了,是癌症晚期,命不久矣,陸子期大概要想法子再給柏正明吃個教訓了。
陸子期關了手機,捧著柏渝的臉,親了親他帶著淚水的睫毛,說:“柏渝,別哭,現在換衣服,我帶你去醫院見爺爺。”
六神無主,慌亂的不知該怎麽辦的柏渝,頓時脫離了渾噩狀態,有了方向。他快速換上了外出的衣服,巴巴的看著陸子期。
原本打算換套正經衣裳的陸子期,也不忍再耽擱時間了,所以找了件外套穿上後,說:“走吧。”
柏渝注意力都在爺爺病了上面,也沒注意陸子期的衣裳問題。
兩人匆匆出門,打車去了醫院。
柏正明發來的消息裡,說了柏爺爺病危於急救室,兩人趕過去時,急救室燈亮著,但門口沒人。
陸子期性子穩,目的性也非常強,幾番詢問後,便曉得,急診室裡的確實是柏爺爺,原本柏正明也在,但守了沒半小時,就跑了,說是公司有急事。
這種狗屁倒灶的話,陸子期壓根不信,但也不在意柏正明扯不扯謊。
柏正明不在正好,免得杵這兒欺負柏渝。陸子期並不想在急救室外,收拾柏正明那個人渣。
“陸子期,”守在急救室門口的柏渝,緊張的抓住了陸子期的手,茫然且費解的問,“爺爺會沒事的,對吧?我剛才,還有跟他通電話,他還說他只是感冒了,在家休息呢,為什麽會突然進醫院啊?”
陸子期想,恐怕並不是突然進醫院,而是早就進了,只不過一直瞞著他們。
為什麽瞞著呢?
陸子期其實很能理解柏爺爺的想法。如果是他罹患癌症,晚期,救不了了,他估計也會瞞著柏渝,支開柏渝,就怕柏渝知曉了,會哭,會難過,會什麽都不做,陪在身邊,被死氣纏繞,一直悲慟、焦慮到他失去呼吸,丟掉性命。
也許,去世以後,柏渝也會痛苦,會遺憾,會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也比明知沒得救了,還每天心驚膽戰的等待奇跡強。
陸子期摸了摸柏渝的腦袋,將他自己猜測的想法,掰碎了,解釋給柏渝聽。
他希望柏渝能夠理解柏爺爺,更希望等會兒急救室門開了,柏渝別將時間浪費在生悶氣上。
然而,睫毛上掛著晶瑩淚珠的柏渝,委屈的問:“那如果我要死掉了呢?陸子期,我瞞著你們,不讓你們來見我呢?”
陸子期頓住了。
如果是柏渝病了,一直到死,他都不知道的話……他大概會心如死灰。
自覺思想過分雙標的陸子期,抱住了柏渝,低聲說:“對不起,柏渝,是我想錯了……”
柏渝沒做聲,他無聲的掉眼淚。
又委屈,又擔心。特別怕再也見不到爺爺了。
從近零點,等到凌晨三四點,急救室的門,終於開了。
傅一鳴從裡出來,瞧見柏渝和陸子期,愣了兩秒,但很快就神色自然的想柏渝這個家屬,說明情況。
傅一鳴講了不少關於柏老爺子的病症,最後總結:“人雖然救回來了,但癌細胞擴散得很快,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柏渝知道,小傅哥醫術很好的,年紀輕輕就成了專家,經常有B市醫院的人,過來向他請教學習。
他說要做好心理準備,那便是沒有辦法了。
柏渝僵在了原地,臉色慘白如紙,他很想說話,喉嚨酸得要命,一個字都沒法講出來,整個人像被暫停了似的。
唯一流動的,是啪嗒啪嗒往下掉的眼淚。
傅一鳴條件反射的想去接眼淚,想跟柏渝十四五歲時一樣,哄他,但余光瞥見陸子期,微微上抬的手,被壓了下去。
他乾咳了一聲,打破了此刻的靜謐,說:“老爺子現在應該轉到無菌室了,你們也沒法進去,隔著玻璃看兩眼了,就回去休息,明天再來吧?”
勸是勸了,只可惜柏渝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他強撐著精神,一直隔著玻璃,蹲守柏老爺子。
陸子期沒勸,陪著柏渝站著。就時不時會勸柏渝喝點水,吃點東西。
一直持續到柏老爺子醒來,且因情況暫且穩定,被轉移到普通病房。
醒來的老爺子,瞧見眼底發青的柏渝,哪還能猜不到具體情況?
他又是心疼,又是氣惱,想著是哪個王八羔子,把自己的情況告知了柏渝。
當然了,這個氣惱,是肯定不能表現出來的。
柏老爺子看著悶不吭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的柏渝,心裡悄然歎了口氣,面上則笑呵呵的說:“阿渝啊,你這哭什麽啊?你爺爺我,命大,還有的活呢!”
柏渝倏的抬頭,眼淚繃不住了,啪嗒嗒往下掉,他帶著哭腔,幾乎用喊的說:“你撒謊!你明明就要死了!你、你騙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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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個小朋友的文。
《真少爺把自己上交了[ABO]》作者:燈丸
文案:紀清嶸是個omega,腺體殘缺,人人嫌棄。
直到十八歲成人那天,在異能檢測現場爆了儀表面板,
他才知道自己其實是豪門真少爺。
什麽,當初拋棄他的親生父母想把他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