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我感覺到我已經愛上他了。”
講到此時,凌泠和沈鳴玉心內都很震驚,吉野清和口中的講述,跟此前凌泠網上查到的八卦文章,和泰國偵探社給沈鳴玉的資料都不一樣,竟然,是吉野清和先愛上了頌恩?
那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吉野清和敏感地察覺到二人的神情,稍作停頓,很淡地笑了笑:“是不是很意外?”
凌泠跟沈鳴玉互相看了一眼,坦誠地點了點頭,吉野清和給兩人重新續了茶,繼續講道:“對,我愛上了他,毫無戀愛經驗的我,愛上了一個高明的獵手,非常的順理成章,不足為奇。”
“你的意思是,頌恩此前對你表露出的拒絕見面,都是故意的?”凌泠問。
吉野清和還未開口,沈鳴玉壓低了嗓子說道:“對,欲擒故縱,操縱人心,他故意利用那段時間裡吉野先生積累的對他的感激,和不見面帶來的愧疚,待他再出現時,繼續表現得無欲無求,吉野先生一下就被征服了。”
說完這話,沈鳴玉粗重地呼吸了幾下,將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憤懣壓都壓不住。
“他也這樣對你嗎?”吉野清和問凌泠。
凌泠搖了搖頭:“倒沒有,對我他不必這麽大費周章,他很直接,說讓我留在他身邊,做你的替身。”
沈鳴玉憤怒地又喝了一盞茶,吉野清和面上有些錯愕:“這樣啊……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他頓了頓,繼續講述:“後來,我跟他談了一段時間的戀愛,或者,那只是我自以為的戀愛,但那個時候他對我非常非常好,我以為戀愛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把你捧在手心,所有的一切都以你為先,當然,那時的我對他也是如此。”
“後來我的名氣更大了,他本身就是商界的名人,我們約定好,為了不讓外界干擾我們的感情,戀愛的事情就不對外公布,連我們最親近的家人和朋友也不必知道,他跟我說,戀愛就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們之間如何,我們自己知道就行了。
甚至在面對外界的時候,我們還會演戲,他扮演一個癡心妄想的收藏家,對我求而不得,這樣既給了媒體八卦發揮的空間,又掩蓋了真實的狀況。”
“不願公開的戀愛都別有用心,不是不夠愛,就是另有所圖,”吉野清和平靜地說:“但那個時候,我完全認同他的做法和說辭,覺得不公開,才是最純粹的。”
“後來……”吉野清和的眼神中出現了短暫的恍惚,失神片刻後,他又回復平靜,問凌泠和沈鳴玉:“你們對泰國的政局了解嗎?”
凌泠不是很清楚,但沈鳴玉點了點頭:“自從前總理被奪權流亡後,最近這些年的政局都挺混亂,推到幕前的總理都是傀儡,實際是軍政府在掌權。”
吉野清和說:“在這樣的國家,政治立場是非常重要,且無孔不入的,頌恩和蘇家也不例外,頌恩,是軍政府的支持者。”
沈鳴玉挑了挑眉毛,看著吉野清和:“但他們對外一直是民選政府的支持者。”
“對,”吉野清和點頭:“在政治立場上他們家族內部有分歧,頌恩的父親蘇董,是那位民選前總理的支持者,他們從很年輕的時候起就是盟友,而且他在很長時間裡一直不知道自己兒子私底下竟然是支持軍政府的,不過,正是因為他們在政治立場上的分歧,後來反而救了我一命。”
凌泠和沈鳴玉再次震驚到,沒想到事情竟然比他們想象的複雜多了,吉野清和和頌恩之間,似乎不止是簡單的情感糾葛?
那麽,沈鳴玉又想到,頌恩如此渴求凌泠,究竟是要做什麽?
吉野清和說:“在我們剛剛戀愛的時候,泰國那時的總理是被軍政府推出來的傀儡,那時的頌恩還不是集團的掌權者,大權都在他父親手裡,他父親是個非常低調的人,尤其在軍政府掌權時期,對頌恩的行為也有諸多限制,但頌恩表面上順從,私底下卻一直跟軍政府的高層有密切來往。
我知道這些,是因為他帶我去見過一些人,各種隱蔽的聚會場所,那些人的名字我都記不住,只知道都有軍銜,有些是軍隊的,有些是在政府部門任職的高層官員,跟他在一起久了,光看那些人穿的製服,也能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等級。
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麽他說我們的關系不可以對外公布,卻又頻頻帶我去見那些政治圈的人,這些疑惑,在不久之後我就有了答案。”
“有一天,他帶我去了一個私人聚會,對方只有一個人,是一個中年少將,那天頌恩陪他喝了不少酒,回來後跟我說,那個人是他費了很大的力氣,花了很久的時間布局,這次才有機會接近的,那個人很有可能馬上會提拔成上將,會是下一任總理之位的繼任者,他看了我很久,問我說,你是愛我的吧?我說是,他說,你願意為我們的將來做出犧牲嗎?
不知道為什麽,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覺察到了某種非常危險的信號,他眼睛裡有我從未見過的狂熱,即使在他說最愛我的時候也沒有見過的狂熱,但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他緊緊地抱住我,說,就知道你是最乖的,然後說,那位少將很喜歡我,希望我能陪他一段時間,說,少將承諾過,只要我們支持他,待他上位之後,會將許多只有總理才能頒布的特赦商業牌照給到我們,還有更多的,想都想不到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