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兩人又聊了些什麽,嶽嘉明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那天夜涼如水,他從房間去給沈惟安拿了條毛毯出來,發現他已經在躺椅上睡著了,嶽嘉明蹲下來,給他蓋好毛毯,月光下的那張臉英俊又帶著些傻氣,眉目如濃墨勾勒,薄唇如春櫻染色,嶽嘉明這晚也喝了不少酒,種種醉意襲上頭,他勾身吻住了沉睡的人。
全身的知覺都不見了,只剩下嘴唇上的那一點,所有的知覺全都湧向了那一點,令它變得無比敏感,又無比脆弱,嶽嘉明渾身顫栗。
這是他的初吻,偷來的。
躺椅上的人喉嚨裡發出一聲輕微的悶聲,嶽嘉明一驚,嘴唇以最快的速度分離,他蹲在邊上,大腦一片空白,而沈惟安眉頭皺了皺複又散開,噴出一團帶著酒氣的鼻息,繼續睡了。
還好,沒醒。
而嶽嘉明待心跳平複以後,不知道自己是慶幸,還是可惜。
作者有話說:
完了,我對哥哥們的感覺蓋過了弟弟們(哭泣笑……我還是喜歡酸澀口啊!
原本只是作為副CP寫一寫,現在可以考慮單開,不說了先去做大綱試試
周四見!
第84章 你現在,對我過敏啊?
20歲的夜晚發生的事情,30歲的嶽嘉明回憶起來,仍然覺得有幾分不真實。
若說他們始終隻保有最純粹的兄弟之情,那是不切實的,可若說他們之間有過什麽,嶽嘉明也覺得那是妄念。
從頭到尾,只有那一個偷來的吻。
還有他右耳後那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潮濕。
這算什麽呢?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見到沈惟安,嶽嘉明就覺得右耳乃至整個右側脖頸又開始變得酥癢,猶如過敏。
沈鳴玉也發現了,從機場回家的車上,突然問道:“嶽哥,你是不是過敏了?怎麽脖子後面起了串疹子?”
他皮膚白,初秋的天氣穿得也少,那一串紅起來的部位看起來格外明顯。
嶽嘉明一怔,他隻覺得右耳朵後有些癢,又有些燒,當著沈惟安的面卻又不敢用手去撓,沒想到竟然真的起疹子了?
他更沒法說,這不是第一次,第一次的疹子,在沈惟安離開登虹去英國的那個晚上,機場送別之後,回到家,嶽嘉明就發現自己耳後出了一串紅色的疹子。
他開著車剛要伸手,副駕上的沈惟安就按住他胳膊:“你好好開車,我看看。”
說著,他的手按住他後脖頸,另一隻手輕輕撥開右邊耳廓,嶽嘉明突然體會到了什麽叫半身不遂,從後視鏡上看到車後座上坐著的兩個小輩都不約而同地低下了頭,故意尬聊著一些不相乾的話,而沈惟安的手指在他耳後劃過,電流從皮膚躥進去,在身體裡橫衝直撞,嶽嘉明不得不松開一隻握著方向盤的手,把沈惟安推回座椅上,說:“沒關系,回去擦隻藥膏就好了。”
“看起來像是濕疹。”沈惟安說:“以前沒見你長過這個,怎麽突然這樣?”
嶽嘉明也無從解釋,甚至沒法說,來機場的路上還沒有這個,是幾秒鍾之內突然竄出來的,就是見到你的那幾秒。
人在突然的,劇烈的心理活動之下,身體會產生應激反應,這些以前都只是書本理論,直到嶽嘉明親身體驗了一回。
而且,第二次的濕疹?是那一片被腦補出的親吻侵佔過的皮膚,自動潮濕得要一次次長出疹子來彰顯它敏感的存在?
簡直不可理喻又令人羞恥。
越想它,它癢得越厲害,嶽嘉明用了極大的克制力才沒有伸手去撓他,而且沈惟安也在一旁說:“別抓它,破皮就麻煩了。”
“嗯。”嶽嘉明淡淡的一聲。
沒有人提為什麽是這裡,嶽嘉明分出一抹心神觀察沈惟安,卻只見他神色如常,對他耳後的部位既不躲閃,也無異色,心裡覺得曾經以為的那個分別之吻果真只是錯覺。
忍不住自嘲,在一段暗無天日的關系裡待得太久,果真妄想症病入膏肓。
一回到家,行李交給管家整理,沈惟安去找芳姨拿了支藥膏,去房間找嶽嘉明,說:“你先洗個澡,再給你塗藥。”
嶽嘉明怔了怔,說:“不用,一會我自己塗。”他也不能說,其實我浴室裡還有一支藥膏。
沈惟安卻似充耳不聞,隻簡潔地命令:“去洗澡。”
嶽嘉明便拿了換洗衣物進了浴室,脫掉上衣,他對著鏡子側過身壓平耳廓看過敏的部位,不是很看得清,那紅疹生得隱晦又巧妙,像他不能言明的心思,手指觸摸上去,有一串極細小的凸起。
用涼水衝完澡,感覺癢得好受了一些,他決定自己塗完藥膏再出去,剛打開浴室鏡櫃,就聽到敲門聲,沈惟安在外頭說:“你洗完了嗎?我進來了。”
嶽維崧看著鏡子裡光著上半身,就圍了條浴巾的自己,趕緊說:“稍等一下。”抓起剛剛拿進來的乾淨T恤胡亂套上,還沒穿好,沈惟安就已經扭開門進來了。
見著眼前的人慌亂套衣服的樣子,沈惟安笑了笑,說:“一起住了那麽些年,什麽沒看過?你在我面前還介意這個幹什麽。”
以前是不介意的,嶽嘉明想,在知道自己喜歡你以前,甚至,在你跟梅談戀愛結婚以前,都不介意。
他隻笑了笑,對著鏡子擦了擦濡濕的頭髮。
“我看看。”沈惟安靠在洗手台前,兩人的身高相仿,體型曾經也相仿,只是後來的嶽嘉明越來越瘦,現在看起來整個人比沈惟安薄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