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瞳心裡有些打鼓,兩人進電梯的一瞬間童瞳甚至有些恍惚,仿佛一秒穿越到櫻花酒店。
樓層到了,電梯門開,眼前一片暗紅配暖黃,童瞳清醒過來,不,沒有墨綠,沒有絲絨,再也沒有櫻花酒店了。
兩人沿著走廊走向靠裡頭的房間,地毯厚重無聲,童瞳卻聽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咚,咚,咚,他習慣性按住胸口,別跳了!
到房門口,邊城問:“帶卡了嗎?”
“嗯。”童瞳抱著老虎帽,拎著包在裡頭一通翻找,抓出一大把東西,嘩啦一下全散在地上。?“不好意思。”他又手忙腳亂地蹲下來收拾。
邊城也蹲下來,幫他把地上散亂的一堆收好,從裡頭抽出房卡,輕聲說:“這麽大人了,還這麽毛手毛腳的。”
隔得太近了,邊城說話的鼻息幾乎都噴到童瞳面上,這麽熱,童瞳手心,後背都冒出細密的汗,他聞到了邊城的氣息,混著淡淡的煙草味,熟悉的,狠狠揪住他的心。
這麽多天,第一次聞到這久違的氣息。
童瞳雙眼發直,他盯著邊城,這張臉籠罩在暗影中,只看得見輪廓,還有眼珠一層溫潤的光,邊城的睫毛輕微地抖動,童瞳想,怎麽,他也在緊張嗎,他為什麽緊張,他在想什麽?跟自己想的一樣嗎?
他看到邊城微翹的上唇,目光凝住,他想了千百次的親吻此刻就在眼前。
邊城緩緩地靠近他,更近了,童瞳閉上眼睛,喉結滾動。
然而,邊城只是輕輕抱住他,把他拉著站了起來,然後把房卡貼上去,“滴——”房門開了,他把房卡放進牆上的卡口,低沉著嗓子對童瞳說:“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晚安。”
童瞳定在了門口,過了好久才緩緩關上房門。
手裡一直抓著的小老虎被他捏出五道指印,他放下東西走進洗手間,沒開燈,呆呆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邊城下了樓出了電梯,大步走向停車場,越來越快,幾乎跑了起來,他發動車,幾乎以最快的速度開上了馬路。
然而開了不到兩百米,他靠邊停了下來,雙閃燈亮起,他俯在方向盤上,雙手緊緊攥著大口喘著氣,過了很久才緩緩抬頭,眼眶一片紅暈,“小瞳。”他念這個名字,像一個咒語,這麽多年了,此前無解,此刻仍是。
他重新踩下油門,朝離咒語越來越遠的方向開去。
第75章 鐮刀
過了手術後最難熬的前幾天,鬱星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童瞳抽空給沈沉打了個電話,這段時間沈沉發了無數個消息,問童瞳還好嗎,問家裡如何,但童瞳實在是顧不上,隻偶爾回一兩句,他走了十來天,到這會腦子裡空下來之後,發覺自己也有點想念攝製組,想知道他們拍到哪了,順利嗎,多久能殺青?
電話響了很久沈沉才接,那邊聽起來亂哄哄的,一群人說著童瞳聽不明白的方言,童瞳才說了句“喂”,就聽到沈沉扯著嗓子喊:“小瞳!你等會啊,我馬上回給你。”
跟著就把電話掛了,童瞳一愣,什麽情況?
過了半個多小時沈沉的電話才回過來,還是視頻電話,童瞳接了起來走到醫院走廊,屏幕裡沈沉看著喜氣洋洋的,走在陽光明媚的鄉間小道上:“小瞳,你那邊好嗎?”
“挺好。”童瞳把手機拿遠了點,貼著鏡頭人臉都是畸變的,太可怕了:“我媽最近恢復得挺快,再過一個星期就能拆線了。”
“那可太好了。”沈沉也高興,他走得很快,鏡頭看著暈得厲害,童瞳說:“你這幹嘛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沈沉嘿嘿一笑:“我也翹個班,江輝趕進度趕得快把整個組逼死了,我悄摸給大家夥放了幾天假,不快過年了嘛,休整休整。”
“所以你這是自個出來放風了?”童瞳忍不住笑,你還是導演呢,真是導演不急製片人急。
“我淘了個好東西。”沈沉神神秘秘的:“前幾天來這兒拍片就發現了,那會太忙沒顧得上,今兒特地跑來人家家裡買走了。”
“啥呀?給我看看?”童瞳問。
“當當當!”沈沉自個配著樂,把一個東西舉到了鏡頭前。
童瞳不自覺身體往後靠,感覺屏幕裡那把刀就要飛出來了:“什麽嘛?!鐮刀??”
鏡頭裡的鐮刀又換了個位置,這下童瞳看清楚了,那刀彎月形的利刃處,清清楚楚刻了個“童”字,宋體,圍著方框。
竟然有那麽點好看,但童瞳很驚訝:“這刀上怎麽還有字?你刻的?”
“怎麽可能……本來就有的,你說巧不巧,一把刀上竟然有你名字,我就是看到這個字才軟磨硬纏地求人家賣給我,人還不肯賣呢,我磨了一上午。”
難怪,剛剛童瞳電話裡聽到的一通雜七雜八的方言就是在討價還價,沈沉還在鏡頭前花式展示那把鐮刀,樣式古樸,利刃卻閃著寒芒,還有些少數民族風格,童瞳說:“的確挺好看的。”
“那是,他們家說這是祖上傳下來的,但說不清楚具體什麽年月,說是明朝,我估摸著沒這麽早,民國可能差不多。”沈沉說。
“那豈不是個古董?貴不貴?”童瞳問。
“還行,能接受,價格不重要,怎麽樣,好看吧?”
“好看。”童瞳發自內心再次讚賞。
“那就行,送你啦,就當新年禮物哈。”沈沉收回鐮刀,大頭照再次湊近。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