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野感覺到一點濕潤，他嘴動了動，然後啟唇，伸出舌尖將那滴眼淚卷了進去。他的嘴唇也是腫的，是殷紅色的，舌頭探出齒間，紅白映襯，一挑一卷，有一點勾人的意思，喉結因為吞咽而滾動。奚聞看慣了他清冷自持，一本正經的樣子，突然發現還有這樣的景致，把人都看傻了。

　　半晌，低頭埋進他頸項裡，悶聲笑了，“沈老師，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招人，我還是想把你藏起來。”

　　沈清野從眼淚裡又酸又澀的味道裡回神，有些愣怔地啊了一下，然後笑著側頭咬他的耳朵，“把我藏起來做什麽？”

　　奚聞怕癢地躲了躲，然後恬不知恥地說，“跟你做ai。”

　　再厚臉皮的人也能被他說的啞口無言，沈清野沒再招他，“你為什麽又對我感興趣了？”

　　奚聞有些愣，“什麽意思？”

　　沈清野平靜地解釋，“我以為你八年前已經玩膩了才會走的。”

　　奚聞沒法說清理由，只能摟著他敷衍過去，“老爺子逼我的，非要我去國外，太匆忙了，我沒來得及跟你說。”

　　沈清野點點頭，也沒有再追問。奚聞沒有說真心話，他也沒必要再追究什麽，不需要問他為什麽八年來音訊全無，為什麽一回來又裝得深情的要命，為什麽時機挑得這麽好，為什麽正好選在他出事的時候走。

　　是逼得沒時間還是厭倦了，不喜歡殘廢的玩具。

　　沈清野動了動手臂摟住他，眼睛閉了閉，肌肉拉扯引起的鈍痛讓人清醒。沒關系，他了解奚聞了，不會犯第二次錯誤。

　　感覺到腰上的重量，奚聞緊張起來，身子都不敢亂動了，憂心忡忡地念叨，“你胳膊怎麽不放好，不疼嗎？”

　　沈清野笑了笑，“只是肌肉拉傷，又不是斷了，你放心，做點簡單的動作還是可以的。”

　　“哦。”奚聞略微放心下來。

　　然後這麽在身上趴了會，奚聞的手就開始不安分了，探進衣服裡摸，摸他的胸肌、腹肌和漂亮的人魚線，就算這樣躺著都塊壘分明，一看就下了不少苦功，他還記得每次沈清野有裸露上身的戲份，腰又窄又韌，荷爾蒙爆棚。

　　沈清野猛地摁住他作妖的手，理智還在，聲音卻已經啞了，“這是醫院。”

　　奚聞特地要了單人VIP病房，設施一應俱全，最重要的是隱私性好，安靜，沒人打擾。他覺得地點不是問題，問題在於對象是個病人，生病要靜養，真折騰起來，傷筋動骨，小病拖成大病。

　　奚聞蜷起手，大大歎了口氣，好像錯過了什麽寶貝。所以說人都是會得寸進尺的，從前隻想看看他陪著他，再後來會想碰一碰親近一點，最後隻想擁有他獨佔他，渴望慢慢膨脹成怪物。

　　沈清野碰了碰他的頭髮，然後說，“如果你想重新保持關系，我有幾個要求。”

　　奚聞眨了眨眼，從他身上挪開點，兩人面對面看著，“你說。”

　　“第一，關系不能公開，你不能跟任何人說。”

　　奚聞微皺眉，嗯了一下。“那如果是意外被人發現呢？”

　　沈清野說，“那你要配合我做解釋。”

　　“哦。”奚聞悶悶的。

　　“第二，你不能再跟其他人發生關系。”

　　奚聞笑了下，“我不會的。”

　　沈清野雙眼微眯，目光有些輕佻地在他身上掃了掃，卻只是抿著唇笑了，過了會兒才說，“第三，你不能干涉我。”

　　奚聞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果你跟別人在一起呢？”

　　“也許吧，有時候是工作需要。”沈清野眯了眯眼，“你同意嗎？”

　　奚聞感覺憋了一口氣，“不行。”

　　“哪裡不行？”

　　“如果我不跟別人發生關系，那你也不行。”

　　沈清野爽快地點點頭，“好。”

　　奚聞勉強接受了。

　　“最後，我不喜歡你再隨便消失，如果下次你要走，要提前跟我說。”

　　奚聞原本對沈清野提要求有點不爽，聽到這一點，整個人就被泡軟了，“對不起。”他輕輕地說。

　　沈清野頓了一下，“你不用跟我抱歉。如果你同意，我們就在一起。”

　　奚聞剛想說好，突然笑起來，“這像不像不平等條約啊，感覺我簽了，就要喪權辱國了。”

　　沈清野說，“沒關系，你還可以後悔。”

　　奚聞摟上他的脖子，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蓋章了，不能反悔了。”

　　沈清野繃緊的肌肉放松下來。

　　奚聞突然又問，“那如果違反了會怎麽樣？”

　　“不會怎麽樣，就結束了。”

　　“那好像也不是很可怕。”

　　沈清野笑了下，“的確不是很重要的東西，這是一個自由的條約。你可以違反，我也可以。”

　　奚聞心跳了跳，“你是想說，也許有一天會是你先撤退了。”

　　沈清野親了親他，“對，任何人不想繼續了，就可以結束，沒有代價，也沒有籌碼，這不是博弈的合同，只是關系持續的條款。”

　　奚聞眼大睜了下，有些奇怪又興奮地舔了舔上唇，他湊上前，雙膝跪在床墊，加大力道啃咬沈清野的嘴唇，手指陷入他瘦削的臉頰，反覆摸索著兩邊的顴骨，低低地說，“沈老師，你真的好可愛。”

　　沈清野溫柔地回應他，兩個人又親了很久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