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聞四個人圖新鮮,自告奮勇去燒野米飯,兩個人準備材料,兩個人起火。結果奚聞和劉然蹲在磚壘起的土灶前,往裡吹半天火都點不起來,柴火堆太多,空氣進不去,都壓住了。後來在匡堯的幫助下,好不容易火燒起來了,黑煙滾滾,四個人都站在下風口,嗆了一鼻子煙。
奚聞嗓子被熏了一口,咳了半天,匡堯擺擺手讓他去幫薑信文,這裡他來弄。他就去薑信文那兒幫忙,肉什麽都洗了一遍,薑信文在切筍,他刀工不錯,筍絲切得粗細均勻,奚聞躍躍欲試也要上手。薑信文將信將疑地把刀遞給他,“你行不行啊?別把自己手給切了。”
奚聞沒下過廚房,但看薑信文用得熟練,就以為很簡單,結果下刀的時候,筍總從按著的手下溜掉,一刀下去沒斜著切片直接懶腰截斷了,刀從指尖險險地劃過。薑信文被他嚇了一跳,“臥槽,你怎麽刀都不會用,切手還是切筍啊?”就又把他給趕跑了。
他十分挫敗,溜溜達達一圈,好像也沒什麽事兒,就湊到燒烤攤那邊。
白小乙很熱情地招呼,“奚哥,快過來,這邊肉好了兩串,你嘗嘗鹹淡。”
本來沈清野只是給白小乙和蔣勤打下手,短短一會兒,已變成他掌控大局。另兩人一人一串軟骨吃得不亦樂乎。白小乙遞了串五花肉給他,“清野哥烤的,我調的醬料,你嘗嘗。”
奚聞接過來嘗了口,口味偏鹹,肉還挺嫩的。燒烤這種東西,就是玩個樂呵,都不真為了吃東西,一個個又不是專業的,烤出來的哪裡有店裡的好吃,一般材料也不太行。但是一幫人湊一塊兒,玩玩鬧鬧的,又累又餓,再不堪入目的也會往嘴裡塞。
奚聞三兩口解決掉,沈清野已經又遞了兩串過來,“雞翅也熟了,你嘗嘗。”
竹簽串著不方便,奚聞用手拿著翅膀啃,看沈清野很熟練地刷油,翻身,錫紙下面的炭燒得紅通通的,有油滴下去就嗤一聲冒起一股火苗,他憂心起來,“你小心點啊,別燙著手。”
白小乙一邊把烤好的放紙盒子裡裝起來,往上面灑調味粉,一邊說,“別擔心,清野哥太厲害了,什麽都會,我們都插不進手。”
奚聞對比了下自己,走哪哪嫌,沈清野倒什麽都上手快還受歡迎,心理有些不平衡,有點吃味地說,“你怎麽連這個都會呀?到底還有多少隱藏技能藏著沒說?”
沈清野手下忙活,也品出了點奚聞話裡的酸意,不僅笑出來,“沒有,都是剛剛看小乙他們弄,我才看會的,我以前真沒試過。”
“我才不信,你肯定經常出來弄燒烤,存心不告訴我們,特地藏著在現場給我們露一手。”
“真的沒,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約我出來。”
沈清野說的真心,奚聞揪著他話裡的詞,“第一次?你肯定在騙人了,誰還沒跟朋友出來玩過?”
這下沈清野只是笑笑,卻沒搭他的話。
奚聞敏感地覺得不對,然後訝然這不會真是他第一次和朋友出來玩吧?仔細想想也不難推測,哪有人天天練琴八小時還能有朋友的?是個人都跑了。練琴已經完全佔據了所有生活,他好像只有這一件事可做。
奚聞突然有些心疼,完全無法想象如果自己活了快二十年,每天只能乾一件事會是多麽的無趣和枯燥,也許早上睜開眼,一想到今天又要重複和昨天一樣的事,就會恨不能一頭撞死。
他推己及人,心裡微酸,手中雞翅都不香了。沈清野給了他兩隻翅,他剛啃了一隻,於是把另一隻從竹簽上薅下來,用手拿著遞到他嘴邊喂他,“你別光乾活,自己也嘗嘗。”
沈清野先一愣,隨後才就著奚聞的手咬了一口,“嗯還行,沒事,你們吃吧,我不餓。”
奚聞把露出的雞翅骨頭肢解了,接著遞過去喂他,“那不行,你是功臣,得伺候好了才行,今天誰都可以不吃,就你不行。”
沈清野哭笑不得,只能彎下腰把肉叼走了,雖然小心,嘴還是碰到了點奚聞的手。他的嘴唇特別軟,奚聞被碰到,手指一顫,跟觸了電似地。
白小乙看他們兩一個喂一個吃,裝模作樣地抖抖雞皮疙瘩,“你們兩也太膩歪了吧,明星情侶作秀都沒你們野。”
奚聞翻他個白眼,“你知道什麽叫做野嗎?”說著,抽了張紙巾裝模作樣地挨上去給沈清野擦嘴,還翹著個蘭花指,捏腔拿調,“親愛的,你看你嘴都髒了,來,我給你擦擦。”
沈清野任他作妖,不動如山。
白小乙做嘔吐狀,“不行了,奚哥你別這樣,我快吐了。”
奚聞衝他嘿嘿一笑,“其實這還不算什麽,我用的還是紙巾呢。”
“不用紙巾還能用什麽?”
奚聞懶得跟他解釋了,“你自己猜。”
白小乙一臉五雷轟頂,反應一會兒轉過彎來以後,說了聲,“謝謝奚哥嘴下留情。”
因剛剛這波插曲,這次出爐的串兒焦了幾串,白小乙一塊兒調好味以後,衝奚聞他們說,“我給堯哥他們送點吃的過去,奚哥你幫清野哥打打下手唄。”
奚聞自然是拍著胸脯保證說沒問題了。
說打下手其實也就是在一旁站著,把要烤的東西準備好,烤好的撒點調味粉上去,擺個盤。
剛配合一會兒,風向就變了,風往奚聞那邊吹,沈清野拽著他的手,把他拉到身後去,“這兒煙大,你嗓子得護著,先去桌那邊坐著吧,這裡有蔣勤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