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野已經有點名氣了,若有點花邊新聞,和富家千金走得稍近,周刊狗仔可比私家偵探盯得還牢。
他瞧著刊在封面上兩人靠在一塊兒的合照,雖然沒什麽特別的親昵舉止,只是一塊兒吃了個飯,可心裡就是堵得慌。
他跟吳瀾雨怎麽又湊上了?不是說沒意思嗎?
他捉摸不透,心中猜疑,又不甘願直接去問。他本來就衝動易怒,上次胡思亂想就在出租車上鬧成這樣,現在他更氣了,兩人真見了面,沈清野也不服軟,他又討不到說法,肯定得掐起來。
結果一整日臉色都陰沉沉的,跟劉然他們一塊兒走個采訪通告,嚇得小記者以為自己得罪他了,沒問兩個問題,就哭喪著臉,不敢再跟他搭話,隻撿著好脾氣的劉然和薑信文聊天。
奚聞倒樂得清靜,翹著腿,跟尊大佛似地黑著臉擱那一坐,自帶無限制冷功能,台下的小編導顫顫巍巍地把他和一向臭臉的匡堯一塊兒列入采訪組黑名單,也不知道圈裡誰說奚聞挺好親近的,這不坑人嗎?
聊了有一個多小時,中場休息,奚聞大長腿一放,從沙發上站起來,率先走出了錄製間。
他推開走廊的玻璃門,走到樓道裡點了根煙,剛叼上,手機就響了,他拿出來漫不經心地看了眼來電方,一口煙吸猛了,嗆了下,氣管裡一陣火燒火燎。
好一會兒才緩下來,喉嚨裡仍然乾澀。
他接通了,喉嚨不舒服就沒說話,隻簡單哼出個語氣詞。
興許是接遲了,沈清野上來就很直接,“看到雜志了?”
奚聞咬著唇,還是重重哼一聲。
“出來吧。”
“幹嘛?”奚聞不耐煩,出口的嗓音果然又沙又啞的,好像哭過一樣。
那頭頓了頓,似乎柔和了些,“請你吃飯。”
“不想吃。”
“真不吃?”
奚聞哼唧了聲。
“那算了,我走了。”
“你在樓下?”
“嗯。”
奚聞湊到窗台邊去看,果然看見一個黑色衣服,戴著鴨舌帽的人靠在街對面的牆角,帽簷壓得低,只能看到一截冷白的下頜線。好像察覺到了從對樓投過來的視線,男人突然抬起頭,用一根手指頂高了帽簷,目光看過來,好像有形的鉤子一樣。奚聞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你怎麽知道我在哪的?”
“我問小乙要了你們今天的行程。”
奚聞手指敲打著窗台,“你早計劃好了?”
沈清野平靜地說,“算是吧,你肯定憋屈得慌。”
“我感覺怪怪的。”奚聞卻悶悶地。
“怎麽說?”
“有一種你做賊心虛,和小三苟合完,愧疚著回來哄原配的渣男的感覺。”
“……,所以你是原配?”
“那難不成我是渣男?”
作者有話說:
謝謝阿湊和蒼風二目連的貓薄荷~
40
第40章 圈養
說是請人吃飯,沈清野連餐廳都沒訂,沈清野有駕照但沒買車,兩人出去還得奚聞駕駛。
剛開始的好心情受影響,奚聞有點不爽,覺得他沒誠意,開車的時候臉都是臭的。
沈清野也沒什麽搭話的意思,扭過頭看著窗外。
這是家高檔餐廳,有一個小舞台,晚餐時有演奏助興。
“你們兩……”
“出席活動時碰上的,只是吃了頓飯,沒什麽。”沈清野很簡單地解釋。
奚聞被噎了一下,悶悶地戳戳已經不成形狀的土豆泥。
餐廳裡鋼琴的音樂流淌著,沈清野閉著眼聽了會兒,每聽到一個錯音就皺眉。
奚聞笑他職業病犯了,“怎麽樣,好聽嗎?”
沈清野睜開眼,“業余的話還不錯。”
奚聞懶懶地,“你彈得肯定比她好。”
沈清野看了他一會兒,“你想聽嗎?”
奚聞眨眨眼,有了點興趣,“現在?你樂意?”
沈清野並沒覺得勉強,點點頭說,“好。”
他走上舞台,俯首和鋼琴家說了什麽,女子點點頭,從琴凳上站起來,走下台去。
偌大餐廳中幾乎沒什麽人察覺到舞台上的變換。
燈光偏暗,圓形的舞台坐落在餐廳一角。
沈清野坐上去,彈了首德彪西的《夢幻曲》,剛彈完第一小節就吸引了所有人的主意。優雅、靜謐又富有意趣,好像真能把人領入輕霧籠罩的夢幻之境。
他坐在鋼琴前,側顏很漂亮,衣著休閑,卻還有一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優雅高貴。他習慣了大場面的登台演奏,在這樣的場合仍儀式感十足。
技術毋庸置疑,很快贏得滿堂喝彩。彈完一首,再來一首的叫好此起彼伏。
沈清野抬頭看了奚聞一眼,奚聞托著腮對他笑。沈清野思考了會兒,曲風一轉,音樂低低訴說,柔美而動人。他彈了那首曾經獲獎的曲子,貝多芬的《第四鋼琴協奏曲》,一首柔和輕快的浪漫主義音樂。
由於時間限制,他隻彈了第一樂章,第二樂章魔鬼與奧爾菲斯的爭執沒有展開。結束時,全場安靜了很久,隨後爆發雷鳴般的掌聲。
奚聞目視著他走回來,奚聞喜歡看他彈琴,修長的手指拂過黑白琴鍵,矜貴又驕傲,好像一位無冕的王。這是沈清野第一次給他彈琴,而且送了他兩首夢幻般的曲子,這似乎算得上一種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