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指,抓了片餅乾塞嘴裡,咬了兩口,濃鬱的抹茶味在唇齒間彌漫開來,充實了空蕩蕩的胃。
他才感覺自己沉下來了,不是飄乎乎飛在天上。
直播持續了半小時,在沈清野快準備下線的時候,房間的門鈴突然響了,沈清野原先沒理,門鈴卻是鍥而不舍地一陣響,還叫了他名字,已經吸引了觀眾注意。
“誰啊,這樣敲門,好粗魯。”
“哥哥在片場嗎?不會是什麽瘋狂粉絲吧?這麽晚了,。”
“何方妖孽,不許覬覦我男朋友!”
沈清野看著彈幕,哭笑不得,“你們想太多了。”
他看了看手機上發過來的短信,擋著號碼給觀眾看了看,“是阮風。”
彈幕靜默了片刻,隨後更瘋狂了。
#野風#tag被刷滿了全屏。
“嗚嗚,我磕的CP竟然在這種情況下同框了?”
“我的CP是最亮的崽,我不管,四舍五入這就是同居了。”
“你們不要這樣啊!我都快出坑了,還要把我踹回去嗎?嗚嗚嗚,但是糖真甜啊……”
……
奚聞在屏幕前黑線了,很不給面子地打字,“你們別想多了,普通同事而已。”
馬上就有人回,“蔓草太太,都成功連線了,不要拉仇恨,讓我好好磕一會兒CP。”
“說起來我真的沒想到蔓草太太居然是男的,修圖技術那麽好,說話明明也很可愛。”
“是啊,我已經能想象一個大男孩對著電腦屏幕敲嚶嚶嚶的場景了,有點好笑怎麽辦?但還是好想看看真人啊!太太,我能看你照片嗎!”
話題很快就被拉偏了。
沈清野沒看到這些,他轉過身,看著助理開門。
奚聞聽到一點談話聲,很明顯阮風沒弄明白情況就直接進來了,一眼看到桌上直播的大屏和房間裡打光的環形燈十分吃驚,但人已經入鏡了。
沈清野轉頭看他,“你怎麽現在來了?”然後點了點鏡頭,問他,“打個招呼?”
阮風發現自己入鏡後,立馬理了理頭髮,咧出一個標準的笑,跟直播前的觀眾揮了下手,“哈嘍,我來問你們沈老師借點東西,不好意思哦,打擾到他直播了。”
沈清野挪了點位置,讓他一道兒坐下。
阮風坐下後,看見彈幕都在刷世紀同框,還問他們怎麽會在同一家酒店,挑了挑眉,“咦,你們沈老師沒說嗎?我們現在在一道兒拍戲。”
彈幕反應過來,是前不久開機的那部。
阮風笑了笑,“對,是韋導的電影《赤梟》,具體什麽角色不能多講哦,要保留點驚喜,希望到時候大家多多支持!”
彈幕清一色地支持。
阮風和沈清野又簡單地聊了會兒,比預期時間超了點,就結束了直播。
沈清野房間裡的工作人員收拾了東西出去。
阮風站起來,抓了抓頭髮,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狀態,嫌棄自己沒化妝,不夠上鏡,抱怨沈清野在直播也沒提前說一下。
“我怎麽知道你會突然過來?”沈清野也站起來,喝了口水,問他,“有什麽事嗎?”
阮風想起正事,“你今天去醫院有沒有配那款祛疤很有效的藥膏啊,借我用用。”
沈清野走去茶幾那兒,把塑料袋裡的一個小藍罐拋給他,“昨天的傷很嚴重?”
“嚴重倒不嚴重,但我擔心啊。”阮風一把接住,
“杜總說這兩天要過來。”阮風坐在椅子上,翹著腿,邊給自己上藥邊解釋,“他完美主義,我總不能讓他看到我身上有疤。”
“杜夏要來?”沈清野皺眉,“他來做什麽?”
“探班吧。”阮風得意地勾勾嘴角。
“寰宇一年幾十部片子,他部部都來探班?”
阮風托著下巴,笑了笑,“不能來看看我嗎?之前角色換來換去,我也真是有點生氣了,為了哄那個太子爺,我差點又要作配,還好最後還是換回來了。”
阮風跟了杜夏六年,是拍《隱秘之地》那部劇之後搭上的。
沈清野和阮風兩個主演,年齡相近,經歷相近,都憑一己之力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在各種戲裡跑龍套當群演,雖然阮風童星出道,經驗更豐富,但這麽多年早沒了名氣。兩人頭一次在一部正經電影裡挑大梁,都憋著一股勁兒,肯拚肯乾肯琢磨,自然而然有點惺惺相惜,相處久了,關系就不錯,電影拍完了,私下也偶爾會出來聚一聚,聊一聊。
沈清野在寰宇,算是根正苗紅的大公司,而阮風在另一家小公司,壓榨藝人,克扣薪金,訓練強度大,會接很多低俗的通告,24小時連軸轉,偶爾還會強迫藝人陪酒。每次出來見面,阮風都有一肚子牢騷,很羨慕沈清野能簽進寰宇,便會旁敲側擊希望他能幫自己聯系一下,看看有沒有可能換個公司。
沈清野原先沒松口,倒不是藏私,不希望阮風更好,而是覺得寰宇和阮風現在的公司沒什麽差別,規模大不見得就更正規,更人性化,反而會更腐朽,強權不可撼動。
但他很多事情不好多說,後來經不住阮風軟磨硬泡,將劉楓的聯系方式給了他,果不其然,碰了個壁,阮風很頹,但也沒什麽辦法。
沒想到《隱秘之地》竟然能大爆,在一個電影節的後台,沈清野靠這部電影得獎,杜夏作為公司老板,象征性地來祝賀了兩句,就見到了阮風。見面後,阮風就問沈清野要了杜夏的聯系方式。再之後的交際,沈清野不太清楚,只知道阮風總算如願以償,跳來了寰宇,而且還得到了很好的資源。又暗地裡耍了點手段,有意和沈清野捆綁炒CP,終於借這部電影小火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