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過多的畫面,一個動作已代表一切。
誰也不知道他那時候在想什麽,卻能輕易被那一吻中飽含的情感擊中。
可惜逝者已逝,復仇不過是生者的自我紓解,再不能挽回死者。
影片最後在孤兒院中兩個孩子的打鬧歡笑中結束。
飾演他同伴的男演員叫阮風,他們的對手戲不算多,幾次孤兒院的相處都是沈清野的記憶閃回,情感相當隱晦,也是這種隱晦給了觀眾很大的聯想空間。
這部電影從上映以來就褒貶參半,直到後來獲獎,才使得票房大爆,還招惹了一大票CP粉,取了個CP名叫“野風”,炒的紅極一時。
為了避嫌,沈清野和阮風之後再沒有過合作。
雖然這是沈清野的成名作,但他後來不太談起這部片子,每次記者問起,他都會不露痕跡地轉移話題。
想想也對,這部片子前半段拍得太入骨,對變態的心理摸得太好,踩著界線像在鋼索上走,給奚聞這種抱了異樣心思的人看,不亞於一場饕餮盛宴,但凡對男色有一點品鑒心思,這都是教科書級別的拍攝手法。
就算是奚聞,也只有在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才會看,如果正常的時候看,他很容易把自己代入窺視者的身份,會感受到沈清野對他的仇恨與厭惡,那讓他受不了。
他有時候會想,自己和被殺死的變態有什麽區別?都是無所不用其極,都是利用了自己所佔據的優勢地位,都是借助了雙方的不對等關系來控制他。
如果沈清野說不,他會停下嗎?
奚聞整理屋子到一半的時候,電話響了。他也沒看來電號碼直接接了,一接通,白小乙興奮的喊聲就傳出來了,“奚哥你回來了?是你嗎?奚哥你回來了怎麽都不跟我說!”
奚聞把電話拿遠了點,確定吼聲停下來了,才移回來,“我才剛下飛機呢,你電話就來了。”
“什麽呀,你都跟劉然他們吃過飯了。”白小乙聲音十分委屈。
奚聞驚訝他連這事都知道,“他來接機的,剛上車就被他拉去吃飯了。你消息怎麽這麽靈通,劉然跟你說的?”
白小乙氣憤不已,“他才不會跟我說呢,我是看他朋友圈才知道的。奚哥,你太不講道理了,讓他去接機都不跟我說。”
奚聞有些無奈,“你不是工作忙嗎?我聽說你現在已經是吳瓊的經紀人了,前途大好,一片光明,這種小事怎麽好麻煩你。”
“什麽經紀人,我就是個打雜的,最多算生活助理。”一說到吳瓊,白小乙聲音一下就萎了,“哎,這種大明星真的太難搞了,奚哥你跟她比起來,你以前簡直就是天使。”
奚聞忍俊不禁,“這種誇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白小乙一副快哭出來的語氣,“真的,我發誓!”
“你這麽機靈,還有你搞不定的人?”
“我就是長了三頭六臂我都伺候不好她。真的一言難盡,奚哥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們出來喝一杯吧,我再跟你細說。”
“好,我現在也沒什麽事,你有空了約我就好。”
“哇,奚哥你怎麽那麽好?”白小乙有些不敢相信,“奚哥,我覺得你去法國一趟回來脾氣好了很多哎。”
奚聞哭笑不得,“你剛剛不還說我以前像個天使嗎?這樣聽起來,你以前還挺委屈的。”
白小乙乾笑笑,“這不是凡事都要看對比嗎?”隨後,又壓低了聲音問,“其實我主要還想問問,你有沒有找新的助理啊?”
奚聞側著頭夾著手機,彎下身把床單鋪好,“沒,我還沒想好做什麽。”
白小乙聲音微微顫抖,透著點小心翼翼,“哥,你要是要找,記得想著我啊。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喝咖啡幾份奶幾份糖我都還記得呢。”
奚聞笑了一下,“你都是經紀人了,怎麽還回去給我當助理?”
白小乙聲音囁喏一下,“那要是願意讓我當經紀人肯定更好嘛。我不是怕杜總不放心我嗎?反正你只要還願意讓我跟著你就好。”
奚聞頓了頓,在床沿坐下,“你想回來?”
白小乙斬釘截鐵地嗯了一聲,“轉來轉去,我覺得奚哥你最好了,我們配合得最默契。”
奚聞用肘撐著膝蓋,有些遲疑,“那如果我不寫歌了,你說我還能做什麽?”
白小乙愣了一下,“不寫歌罷了,能做得可多了啊,後台,唱跳,拍戲,主持,上綜藝,你看看你喜歡做什麽嘛。”
奚聞沉默了會兒。
白小乙又說,“奚哥,你以前不是拍過MV嗎?你長得好看,要不去拍戲吧,我看別人都是影視歌三棲全面發展,絕對可以。”
奚聞笑笑,“MV和拍戲怎麽能相提並論?”
白小乙撇撇嘴,“差不多的啦,都是靠張臉罷了,我看吳瓊姐拍戲可簡單了,隨便說說話走走位幾百萬就到手了。”
“你這樣說你新老板壞話,不怕我打小報告?”
白小乙佯裝驚恐,“哥,你不會那麽不講義氣出賣我吧?”
奚聞輕笑,“好了,你要是真想繼續跟我的話,我跟杜夏說說讓你回來。”
白小乙感激涕零,“嗚嗚,謝謝哥,你就是我親哥,親哥都沒你親,救我出苦海。”
“醜話先說前頭,我現在糊得厲害,遠沒有吳瓊那麽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