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野煩了,“算了,我去訂個酒店。”
孟長雲止住他,“哎呀,我開玩笑的嘛。你別這麽認真,我還真能往外趕你?”他擦擦手,搭上沈清野的肩,“你這次出了這麽多事,你經紀人現在都不管你了嗎?”
沈清野說,“合約到期了。”
孟長雲問,“咦,你上次不是說6月?我以為他們會壓榨你到最後一刻。”
沈清野攪了攪碗裡的燕麥,然後說,“後面還有部電視劇,三月開機,不是主角。這段時間是赤梟的宣傳期,所以沒怎麽排通告。”
孟長雲不出所料,“果然如此,我還以為你能休息一下。既然不在寰宇待了,你有談其他公司的合約嗎?”
沈清野頓了頓,然後坦白說,“我想自己開工作室,團隊已經組得差不多了。”
孟長雲一愣,“你怎麽突然想自己單幹了?”
沈清野說,“之前就有這個想法了,但怕自己根基不扎實,立不住,會對不起跟我一道兒出來的人,所以猶豫了段時間,後面接觸了幾家傳媒公司,最後還是想自己試試。等工作室找到自己定位了,可以再收一些有才華的年輕人進來,幫他們出道。”
孟長雲聽出他意思了,“你這樣剛開始肯定很累,不止是營銷你自己,你是想建個平台,給別人搭梯子。以你目前的人氣聲望,根本不用做到這一步,你現在明明躺著都能有人送錢給你,何必再勞心勞力,乾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做成了,有人說你野心太大,唯利是圖,做不成,你就得自己補窟窿。倒不如簽一個福利高待遇好的合約,舒舒服服做你的一哥。”
沈清野淡淡說,“娛樂圈的水太混,我不想剛進來的年輕人跟悶頭蒼蠅一樣,碰壁碰得太厲害,意志消沉。起碼得讓有才華有潛力的人有一個公平競爭的地方,能走多遠就看他們自己了。”
孟長雲抽回手,盯著他瞧了半天,然後歎一聲,“你說你這人,讓我怎麽說你好呢?”
沈清野回看他,“我怎麽了?”
孟長雲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怎麽沒覺得你這麽胸懷廣博,兼濟天下呢?”
沈清野第一次笑了下,“中文學得不錯啊,會用點不常用的成語了。”
孟長雲家很早就移民國外了,他和沈清野是國外音樂學院的同學,孟長雲拉小提琴的,畢業以後簽進了樂團,待了兩年不喜歡這種一板一眼的演奏方式和規律不變的生活,不顧家裡反對,辭職來了中國,來了以後一直沒再簽什麽公司,屬於自由人,但他拿過幾個獎,有些名氣,能接到不少商演活動,偶爾帶帶學生。
“說起來你在組團隊的話,我之前接觸了個經紀人,人挺好的,也有經驗,最近剛剛失業,你要不要看看?”
沈清野說,“你覺得可以的話應該不錯,有聯系方式嗎?”
孟長雲笑了笑,“那個人你也認識,我怕你有顧忌。”
沈清野問,“我認識?”
孟長雲點點頭,“白小乙,以前奚聞的經紀人,奚聞不是退圈了嘛,他本來要去電視台的,去了才知道是編外工,他就有點不高興,一直想走。”
沈清野略微思考了下,才說,“也好,我跟他接觸過,人不錯,專業方面也過硬。”
孟長雲八卦地問,“你真一點都不避嫌?”
沈清野淡然,“一碼歸一碼,這種事沒必要波及。”
孟長雲又問,“你們兩到底怎麽了啊?感覺他惹你生了好大的氣,你可很少這樣,之前明明還挺黏糊著的。”
沈清野不想再多說,他還有些沒法面對奚聞,光聽到他的名字都覺得壓抑。他也沒想過最後會鬧成這樣,心裡是恨還是失望,太複雜的感情糾纏在一起,自己都分辨不清。
後一日和白小乙約了時間出來見面,沈清野將想法跟他說了,願意給他大經紀人的職位,薪酬方面也很豐厚,白小乙高興又感謝。臨分開時,白小乙突然說,“清野哥,你知不知道奚聞哥生病了?”
沈清野一頓,聲音突然冷下來,“他的事跟我沒什麽關系。”
白小乙覺察到他語氣不對,又聯想到新聞媒體上五花八門的消息,小心翼翼問,“你們……真分手了?”
沈清野冷著臉,回答得乾脆,“是。”
白小乙歎口氣,“為什麽啊?你們兩多般配啊,你不知道奚聞哥多喜歡你。”
沈清野說,“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白小乙啞了聲,兩個人感情的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低頭收拾了下東西剛想走,又有些不甘心,“我剛剛不是說奚聞哥生病了嗎……”
沈清野抬了點眼,看了看他,“嗯?”
白小乙說,“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好像還挺嚴重的。”
沈清野遲疑了下,還是問了,“他怎麽了?”
“新聞上都報道了,他被一個醫生做了違規手術,那個醫生都被抓起來了,現在奚聞哥還昏迷著。”
沈清野皺了皺眉,“昏迷?什麽手術?”
白小乙苦惱地皺了臉,“具體的也沒說,好像和腦部有關吧,我沒能進去。”他從包裡翻了張紙,拿筆寫了地址,遞給沈清野,“你空了去看看他吧,情況不太好,雖然說沒生命危險,但就一直沒有醒。”
沈清野遲疑著接了紙,低頭看了眼上面的字。再抬起時面無表情,手攥緊了,紙張被揉皺了握進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