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盡量縮在窗戶邊上,把位置讓給他,“桑哥,你不好坐可以挪過來。”
但是放過來,就會碰到林霄的腿。
桑泊與乾脆把腿放在外邊,“不用。”
白野最後一個上車,大包小包塞了一堆東西,他爬上車坐在何子毅旁邊,喘氣道:“你們都不幫我裝,累死我了,我還有好多東西沒拿,在那邊呆半個月要無聊死……”
何子毅不小心被他碰到了衣角,他連忙拿出消毒水,“滋滋”往空氣裡噴了又噴。
白野嫌棄地躲開,跟陸天恆擠在一堆坐,“我說狐狸,你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你的潔癖?你這樣噴,還沒到那邊就噴完了!”
何子毅又朝著他噴了噴,微笑道:“沒事,行李箱裡還有兩瓶。”
白野:???
他已經不想跟他住一間了!
林霄傻呵呵地笑著,理了理頭髮,他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了梳頭,連忙伸手抓了幾下。
好不容易抓順,旁邊的人又伸手給他揉亂,他又抓順,又揉亂,樂此不疲。林霄小聲警告他:“桑哥,你不能再摸我頭髮了。”
“為什麽?”
“白野說我們這一行也算互聯網行業,頭髮很容易掉的,要保護好它。”
?這算哪門子互聯網行業?
不過在桑泊與的想象中,他的頭髮要是掉了,不就跟蒲公英成熟一樣,隨風飄走了嗎?他忍不住“哧”的一聲笑了,曲著長長的手指,放在膝蓋上。
林霄臉紅,“你是不是在笑我…”
“沒有。”桑泊與的心情很好,他把帽子一蓋,閉上眼睛調整位置,一頭枕在他肩膀上,“到了叫我。”
林霄嘗試過把他推開,但桑泊與就是不走,他整個人靠在他身上,一直把他擠得貼著窗戶,林霄在夾縫中艱難求生存。
最後風然和安教練上車,大巴車緩緩啟動,在吵吵鬧鬧的聲音中林霄睡意襲來,眼皮一沉一沉的,睡了過去……
白野講到一個好玩的事,想告訴林霄,一看他臉貼在窗戶上睡得不省人事,桑泊與不當人,把林霄當成軟墊依靠在他身上睡覺。
他忍不住吐槽:“小喪真是的,林霄還在長身體,他睡覺還把人家壓著,怎麽長得高……”
前排的何子毅微微側頭看了看後排的兩人,還真是合拍呢。他仍舊笑著,神色溫和地望著窗外的景色,只是好像突然就有了心事。
在睡夢中,林霄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季時今坐在他面前,面色冷漠地扔給他一遝子錢,砸在他頭上,跟他說:打什麽職業?回來我養你。
夢裡的林霄又生氣又害怕,拔腿就跑,但是怎麽也跑不出別墅,還被季時今抓住拖回去,說要把他關起來,不讓他打職業。
林霄感覺自己墜進了泥沼,好像這輩子都會就此完蛋,身體裡不知道哪來的狠勁,他握著軟綿綿的拳頭,一拳打在季時今臉上。
那人悶哼一聲,從他肩膀上倒下去。
等等,肩膀?
林霄猛得從夢中驚醒,看到桑泊與捂著鼻子,鴨舌帽掉到地上,疼得嘶氣。
“桑哥,”林霄惶恐地扒他的手,想看看嚴不嚴重,“我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流血了?”
不僅流血了,還被揍麻了。
整個大巴車的人都探頭看過來,白野誇張道:“小喪,你怎麽流鼻血了?是看了什麽不該看的嗎?”
大巴車內眾人哈哈大笑。
桑泊與用力壓低帽子:“……”
林霄也感覺到丟臉,他小聲跟桑泊與道歉,還承諾他:“以後我天天給你泡泡麵,給你拿牛奶,給你買奶酪棒好不好?”
桑泊與拿紙堵住,眉目狠狠擰在一起,這樣也太便宜他了,“還要陪我打遊戲,通宵。”
“好好好……”
大巴車停下,林霄為了贖罪主動拖行李,看他拖得費力,上個台階就跟上刑一樣。桑泊與單手一提,直接就給他提了上去。
林霄一臉討好地跟著他,像個可愛的哈巴狗,“桑哥,你不生我氣了嗎?”
“……”血都還沒乾呢。
穿過大會場,來到宿舍。
把東西搬進房間,果然是上下鋪。
聽到隔壁的白野痛苦的哀嚎聲:“啊,又來到了這個傷心地!”
林霄把東西放好,第一件事就是放冷水,幫桑泊與拍拍脖子,還說:“這是老爺爺教我的,他說這樣鼻血就會凝固,桑哥,你把頭仰一下……”
桑泊與仰著頭,“有用嗎?”
“真的有用……”
“那要仰多久?”
“這個……”
“……”
一番折騰之後,總算是住下了。
林霄主動幫桑泊與鋪床,並把下鋪的位置讓給他,自己睡上面。
他脫掉鞋,光著白花花的腳給自己鋪床,好看的腳丫子一晃一晃的,桑泊與躺在床上盯著看了半天,感覺鼻子又開始發癢,立馬坐起身。
見了鬼了。
他怎麽回事?
桑泊與起身來到陽台,摸了一根煙,一想到那個死於癌症的七十九歲老爺爺,打火機怎麽都打不燃。
他發現自從遇到林霄之後,周圍的事就變得越來越奇怪,逐漸往他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這不是個好現象吧?
林霄正在鋪床,手機忽然“滴滴滴”響了不停,他沒回消息,手機立馬震動起來,電話不停地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