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乾些什麽?”
肖平嘉攥著卡片,鐵青著臉,臉上青青紫紫的淤痕看著更恐怖,半晌扭過身,擺了擺手,“沒什麽,算了,20萬就20萬吧,總比沒有的好。”
拜祭完後,肖舟送他們回去。
下了車,看著肖平嘉扶著劉霞漸行漸遠的背影。肖舟對那筆錢的用途還是很不放心,讓肖平嘉把這筆錢交出來會很費周折,他也不想讓媽知道這種事。而且他更想弄清楚,肖平嘉究竟想要錢做什麽,這幾年肖平嘉究竟變成了什麽樣。想了想,肖舟發消息請江成遠開通一下那張卡的動帳信息並轉到自己的手機上,這樣他可以監控肖平嘉的資金使用。肖舟沒有說細節,江成遠也沒有多問,隻回了一個好。
江成遠這樣乾脆,反而讓肖舟有些不自在,江成遠真的對這種小錢很不在意,只是隨手的施舍,肖舟卻有種如鯁在喉的別扭。他被睡了一次,就得到了20萬,這是何等的慷慨。
周軍的案件材料經公安提交上去後,被檢察院駁回了,理由是證據不充分,案件情節不清楚,在押的人被立即釋放。
事情是肖舟通過孫旭知道的,這麽一個大麻煩終於擺平,孫旭十分高興,很豪爽地硬拉著肖舟去吃了頓火鍋。
火鍋桌上,孫旭撈了片毛肚燙著,頗感慨地說了句,“老大的路子太廣了,本來我都緊張死了,以為這次肯定要上庭沒跑了,你想啊,拘留都批下來了,怎麽可能再有變數。結果老大去了檢察院兩次,不知道怎麽聊的,半個月後就駁回了。”
毛肚燙30秒就好了,浸潤了麻辣鍋的湯汁,辣的孫旭又爽又過癮。
就像肖舟預想的那樣,沒有人鬧事,也沒有媒體報道,沒人去跟進,當初鬧得沸沸揚揚,現在卻已經可以無波無浪的過去了。互聯網的記憶這樣有限,僅僅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偶有幾個發聲,周軍花了錢去壓熱,沒有激起什麽水花。
吃完火鍋後,肖舟心情並不好,頗感壓抑,還有幾分荒唐的感覺。
孫旭要去一家企業拿份材料,肖舟獨自從火鍋店走回事務所。
算算時間,他被標記都快半個月了,需要盡快拿到醫院的檢查報告,然後和江成遠一塊兒去恩赦庭,拿回證件和正式的假釋文件,才算恢復身份,可以正經去找份工作。
如果江成遠同意,肖舟沒想這樣依附著生存太久,畢竟他總得找到自己的方向。
而一想到又要碰到那個醫生,肖舟就感到一陣惡寒和屈辱。
他不可能再被那樣檢查一遍,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因為遲遲下不了決心,所以一直拖著。
江成遠最近各種應酬挺多,事務所想擴展,林深讓他去拉一些客戶回來。肖舟基本不太會跟著去,就在車裡等通知。
有時候還得去打個掩護。
整天待一塊兒,肖舟身上江成遠的信息素味道太濃了,基本他一出現,滿桌的人都是或訝然或調笑,但總能很快讓江成遠從酒桌上脫身。
很快,江律師有了固定伴侶的消息就在圈子裡傳開了。
伴侶這個身份,比XX的omega聽起來好像舒服一些。雖然肖舟會覺得名不副實。
案子了結後,周軍為了答謝,特地在本市的豪華酒店請江成遠和季陽幾人吃了頓飯,肖舟作為司機,雖然心裡不情願也跟著去了。周軍看起來不錯,精神抖索,一掃之前的晦氣憔悴。
聽說被放出來以後,周軍的生活規律,雖然徹底繼承了許娟的產業,但他也沒像個中了彩票的土豪一樣大手大腳地肆意消費玩樂,反而頗為正經有條理,朝九晚五企業和家來回倒騰,就連那位漂亮小三也沒有重新聯系,沒有安排回公司上班。
周邊人還說周軍在家裡供奉了許娟和孩子的牌位,安排了風光的葬禮,手臂上戴著黑色臂章,的確表現出了一個喪妻喪子的好丈夫形象,都是對他的同情之聲。
這樣井然有序,毫無破綻,節製深情,反而讓肖舟覺得虛偽造作。畢竟從他已知的那些事看來,周軍實在配不上這樣一個人設。
反正肖舟也不是這場飯局的主人公,剛坐了一會兒,他便找借口走了,受不了周軍那副阿臾殷勤的嘴臉。江成遠也不留他,隨他去。
肖舟坐回車裡後,就開著車不緊不慢地在四遭兜著風,車窗開著,夜風灌進來。
肖舟的頭髮有一些長了,被向後吹起,散落的劉海有時候會刮到眼睛。肖舟其實不喜歡這樣累贅的長度,但江成遠很喜歡,會要求他不準剪。這就好像沒有辦法,一切都要以江成遠的喜好為準。
其實肖舟大學的時候就是這樣的髮型,發絲比較細軟,劉海將將遮住眉骨,看著很年輕,有學生氣,的確不會像監獄裡強製要求的寸頭一樣又凶又狠。
車載音響裡正放著艾迪的玫瑰人生,肖舟喜歡這種老歌,嘴裡輕輕跟著哼唱,手指打著拍子。
這樣逛了一圈,打算開回酒店時,收到江成遠的消息,說他今晚有事,讓肖舟自己回去。
車其實已經在停車場了,肖舟很快就看到季陽那輛騷包的保時捷開出來,過了一會兒又有一輛車開出來,肖舟認出那是周軍的車。兩輛車走的並不是一個方向,所以不是他們安排了下半夜活動。
肖舟剛準備開車離開,但在後來的那輛車開到明亮的路燈下時,肖舟卻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後出來的那輛車號牌不對,是一輛套牌車,車牌是偽造的,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異樣的紅色,字體偏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