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澆熄了欲望。
就這麽看著肖舟淋了一會兒,江成遠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渾身也都是冷水的寒氣。
等人徹底離開,肖舟低下頭捂住眼,心臟猛烈地狂跳。
肖舟不知道自己怎麽敢這樣說,他本來是沒有立場說這些話的。他的確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種肉體關系,分化決定的alpha基因,讓他沒法適應被另一個人壓製和佔有。他只是一直在忍受,因為這是他必須習慣的事情。
但既然一切已經沒法改變,又有什麽必要現在才去反抗?去搞砸一切?
肖舟慢慢蹲下去,在冷水下蜷縮起身體,骨頭哆嗦著,額頭抵上膝蓋。
他想到自己對江成遠的那些在意和刻意的討好。在根深蒂固的抗拒之余,他又開始體會到別的感受。親吻和擁抱不再惡心,甚至有些喜歡和安定,他在江成遠隨手施與的溫情下軟化了,不管這種溫情代表著什麽,他都不可自拔地沉溺其中。
他就好像住進糖果屋的小孩,被滿目的琳琅甜品惑住了心神,對悄然逼近的危險熟視無睹。
他會向江成遠求援,甘於被保護,接受江成遠得體的周道,工作、錢和電腦。他被照顧得太好,又被給予了太多,從一開始就心怯了,天平已經失衡,不由自主開始把江成遠往好的地方看。他面容英俊,寫字漂亮,談吐也優雅,專業水平卓絕。因自己學業受挫,就仰慕江成遠不經意間流露的學識、較高的社會地位和受到的尊敬,好像他成全了自己的夢一樣。
即使梁瀚青跟他說了那些往事,竟然也沒有絲毫撼動他對江成遠的印象。他是如此震驚,江成遠曾經的斑斑劣跡都比不上他給自己盛的一碗湯。
相比於承受拒絕江成遠所導致的怒火,肖舟發現這種情況下的自己更加生死難測。
他也不知道現在這種微妙的悸動的情感,是否已經病態畸形,是X愛時的親密導致的錯覺,還是茫茫苦海中緊抱著一根浮木的絕望,又或者真的只是因為江成遠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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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陳錦
從浴室出來,頸部留有一道青紫的手印。
屋裡空曠,江成遠好像已經離開了。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浴室那一段爭執有多荒誕,肖舟隱隱有些後悔,沒有控制好自己,因為衝動又搞砸了一件事。雖然那其實不是對江成遠發脾氣,倒不如說是對自己的一種警醒,他對現在的這一切都太沉溺和依賴。這讓他有一些恐慌,反而有一種毀壞的衝動。
日出時他站在落地窗前,因為一夜未睡,眼下青灰,他看著太陽冉冉東升,璀璨瑰麗的光線慷慨鋪灑,喚醒這片沉睡的城市。一口氣呼出去,窗面上落了片白蒙蒙的霧氣。
現在再後悔也於事無補,他不得不去做最壞的打算,也許很快他就會被恩赦庭通知解除標記關系,重新關回去。肖舟想,沒有哪個alpha能忍受剛剛那樣的對抗挑釁,他把之前的努力都葬送了。雖然江成遠最後只是讓他好好想想,並沒有下什麽驅逐通牒。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也沒法存僥幸,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
換了件高領口的襯衣,遮住脖子的傷。肖舟拿了手機離開,出門打了車,直奔家。
手機上留有幾條短信,最後一筆的扣款信息數額不小,之前都是一兩萬的扣,現在已經完全把卡內的余額掏空。
上樓敲了門,劉霞正在煮早餐,看到肖舟驚訝也驚喜,問他怎麽突然來了。提到肖平嘉時有些不知所措,說肖平嘉找了份活,需要上夜班,經常不在家。
劉霞給肖舟盛了碗白粥端上桌,“前兩天從網吧把他找回來,這死小孩也大了,我是管不住他了。他說他跟老板說好了,他在網吧裡做網管,一個月也能賺個幾千塊錢,就是偶爾要通宵。”
肖舟低著頭用杓子攪著白粥,配著自家醃的鹹菜臘肉,入口是熟悉的味道。他默默地聽,沒跟劉霞說肖平嘉要了20萬的事,劉霞擺明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他沒必要再讓劉霞擔心。。
他在心裡又記了一筆,畢竟這筆錢也是江成遠的。
知道了網吧地址,肖舟直奔過去。小網吧裡頭烏煙瘴氣,白閃閃的招牌燈還沒關掉,撩開店門口髒兮兮的塑料片進去,一股衝鼻的煙味和泡麵味,裡頭歪七扭八地攤著不少熬夜通宵的人,藍藍綠綠的電腦屏幕前一張張遊魂似的白臉。
肖舟拐去吧台,敲了敲桌子,一顆油膩肥碩的腦袋從後頭探出來,睡眼惺忪地說,“一小時2元,有會員嗎?幾台機子?”
發現不是要找的人後,肖舟皺了皺眉,又扭轉頭在網吧裡看了一圈,“肖平嘉不在?”
胖子這才抬起頭,就著昏暗的光線眯縫著眼認人,“你找他?幹什麽的?”
肖舟也不瞞著,“我是他哥。”
“他哥?”胖子嗤笑了一下,“他認的哥多了,這塊地方有兩錢的都能當他哥,你要再肯借他點錢,當爹都成。”
肖舟糾正了一遍,“親哥。”
胖子還是不信,“我倒從沒聽過他還有什麽親哥,他不是就一個老娘了嗎?”又坐回吧台後的凳子上,翹著腿翻雜志,低頭說,“找他還錢的吧?沒什麽好裝的,他剛換班走了,我也不知道人去了哪,估計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