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旅遊回來,肖平嘉瞧著想開不少,老老實實地回去上學。
肖舟收拾收拾去外地讀書,是國內有名的工程大學,選了建築設計,想著出來以後能跟他爸一樣進建築院做設計。
大二寒假回來,被以前的朋友叫出來聚一聚。
吃完飯出來時間還早,有人提議去酒吧。那天酒吧裡正好有人過生日,人多又鬧,都圍攏在一起。過生日的女生是個Omega,高挑漂亮,緊身短裙熱辣惹火,惹得酒吧裡的人紛紛排著隊過去敬酒。肖舟那幾個朋友也互相攢動著要去,眼裡都冒綠光了。
方闋鼓動,“舟兒,一塊兒去玩玩?”
肖舟擺擺手,對這沒什麽興趣。
一道兒來的蔣文星是個富家少爺,平日裡各種Omega換來換去,普通的Omega勾不起他興致,就勾著肖舟肩坐一塊兒,有一搭沒一搭地陪他聊天。
敬酒的人多了,隊伍排長了,難免有人眼紅、有人不耐煩、有人插隊,推來搡去,發生肢體碰撞和言語摩擦。
只聽砰的一聲酒瓶被砸碎,酒液四濺,一堆人已經亂哄哄地廝打成一團。
肖舟猛地站起來,看見方闋被兩個人圍著打,他想衝上去,被蔣文星拉住了,“你幹嘛?這種時候逞什麽強?”
肖舟扭頭,正看到一個人鎖住方闋的胳膊,另一個人拿了瓶啤酒就往他頭上砸,來不及多說,“要出人命了。”
他幾步上去,抓了那人手腕,順勢往旁邊一扯,酒瓶砸在旁邊的屏風玻璃上,玻璃碎片亂飛,其中一塊彈到肖舟眼角,瞬間出了血,淌下來,糊了滿臉,他本就面容不善,眼下更是有些猙獰。
後頭又有人握拳打上來,肖舟側身避過,一手抓住那人胳膊,另一手扣住手腕,以肩部為支點,猛地使力,瀟灑利落地一個過肩摔。一張茶幾被砸得粉碎,被摔的人在地上哀嚎痛叫。
他個頭高,身手好,下手也有點沒輕沒重,很快就震懾住了那群早喝得醉醺醺的年輕人。
過生日的Omega是跟著一群小混混來的,為首的那個叫李新,穿著皮褲和一件亮紅馬甲,瘦瘦小小,吊兒郎當,態度十分囂張。
方闋敬酒的時候被後面的人推了一把,往前撲了一下,李新暴怒,非要說方闋騷擾他女朋友,對他女朋友鹹豬手,要他跪下道歉賠錢。
方闋不樂意,對罵了兩句,兩堆人就打起來了。
方闋捂著烏青的眼圈,一瘸一拐地走到肖舟身邊,之前被揍慘了,好不容易找回點面子,“看見沒,這肖舟,我朋友,武警院裡長大的,你們再動我一個試試?”
李新這人就禁不起激,往地上啐了一口,提溜了一瓶酒又衝上去,凶神惡煞,“試試就試試。”
肖舟眼皮都沒抬,一把搶過酒瓶,手往李新腦袋上呼了一把,把人打蒙了,直接撲摔在地。
“行了,走吧。”肖舟皺皺眉,看著人蜷在地上呻吟,過了會兒,才被身邊的人扶著站起來。
方闋嘻嘻一笑,回位子上拿了外套,招呼蔣文星,“蔣少爺,回去啦。”
蔣文星懶洋洋起身,笑了句,“出來喝個酒還挺值,白搭了場猴戲。”
出了酒吧,一堆人也沒了玩樂的念頭,各自分散走了。
蔣文星招呼肖舟和方闋跟著他,他們幾個家在一個方向,可以一塊兒搭個車。
肖舟點點頭,插著兜走在最前頭,方闋從後頭追上,跳起來搭他肩膀,“舟啊,你是真能打啊,跟你呆一塊兒就是有安全感。”
蔣文星從兜裡掏了包紙巾遞給肖舟,“擦擦,一腦門子血,走在路上怪嚇人的。”
肖舟接過紙巾,閉著眼胡亂抹了兩把。
蔣文星看他動作粗魯,直皺眉,“你這擦得啥玩意,越擦越多,全抹臉上了。”說著又抽了張紙巾,站在肖舟面前,凶巴巴地讓他站好別動,自己給他擦,血抹掉了,又摸了摸那疤,“靠近眼角劃了一道,快挨眼珠子了,挺險的。”說著又笑了笑,“本來就不好惹,現在看著更凶了,跟吊梢眼似得。”
方闋有些愧疚,“舟,都怪我連累你了。”
肖舟閉著眼說,“不關你事。”
“要說都怪那流氓頭子,跟個炮仗似地一點就著,不就摸了兩把嗎?一個Beta佔著一個Omega,頭上綠帽都不知道戴了多少頂了。”方闋罵罵咧咧,過了會兒又賤兮兮地笑,“不過那Omega摸起來還真軟乎。”
肖舟猛地抬起眼,瞪著他,“你他媽真是故意的?”
肖舟眉毛濃黑,目光如刀,方闋被他嚇了一下,笑得有點尷尬,“也不是,後面真有個王八蛋推我來著,但那Omega太香了,我可能腳有點軟,也沒站穩。”
肖舟隻覺得一股血氣往頭頂湧,揮開蔣文星的手就自己往路邊走,去攔車。
蔣文星在後頭喊,“舟,你幹嘛?他招你的,我又沒惹你。”
肖舟覺得自己打錯了人,心裡煩悶,“我自己回去了,你們兩走吧。”
他酒也喝多了,在出租車上昏昏沉沉瞌睡了一會兒,下了車付了錢,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回家,就撲床上睡了。
結果第二天還沒睡醒,一幫人就衝進來,把他銬起來帶走了。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他都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他們說那個被他推了一把的年輕人獨自駕車回家後,凌晨時分感覺頭痛難忍被送往醫院救治,結果在送醫途中死亡,經法醫鑒定,李新是鈍性外力致顱腦損傷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