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這你也敢說,不怕我吃醋?”
溫若涵半真半假地躲避著男人的進攻,“你怎麽不問問我為什麽說他有趣?”
“為什麽?”畢竟年紀大了沒那麽快恢復過來,男人動作得有些氣喘。
“他給我講了個故事,關於他妹妹的,還送了我個東西。”溫若涵說著,伸出一隻手臂,從散落的衣服裡掏出了那個護身符,展示給男人看,“她妹妹很喜歡我的畫,可惜車禍死了,和我爸爸一樣。”
男人看著護身符,臉色卻驟變。
第116章 應承受
江成遠在辦公室裡等了會兒,男人推門進來。
剛剛開完會,取下臨時帶的眼鏡折攏收好,後頭跟的秘書進來把開會的材料放桌上就退出去。臨走前體貼地帶上了門,讓這成為相對私密的環境。
江成遠站起來,和他握了手。
“前段時間太忙,所以沒時間見你。”男人說,“你的意思我知道,但你讓人去接近小溫,就不太妥當了。”
江成遠笑了笑,“我沒什麽意思,只是碰巧罷了。”
男人坐下來翹起腿,手指交叉擱在膝蓋上,“你來有什麽事嗎?說實話你的案子我幫不上什麽……”
“其實,我挺羨慕您和溫小姐的忘年戀的,”江成遠打斷他,“當年市政府外包建設的大樓發生垮塌,總工程師溫遠因車禍意外死亡,你在他死後還一直資助他的遺孀和孤女,是個大善人。如今,你和溫遠的女兒溫小姐是成年人的自由戀愛,大家都是自願的,沒什麽見不得人,總算是修成正果。”
江成遠說完後,男人臉色一下陰沉,一言不發。
江成遠說,“大樓事故原因的調查最後歸罪於設計結構不合理,相關人員都被問責,但總工程師死了,因而其他人判的都不重。”頓了頓,像在給男人消化的時間,給了會兒,江成遠又補充道,“負責大樓事故訴訟審理的人叫江斌,他是我父親。”
男人放下腿,身體前傾,戒備警惕,“你想怎麽樣?”
“我有一個案子下午開庭,我知道這牽扯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他們不放心。”江成遠笑了笑,“您最有資歷和威望,我想請您做一個中間人,調和一下。”
男人神色諱莫如深,“你也太抬舉我了,我哪有這麽大的本事?”
江成遠說,“我知道您不放心,我那個案子所累甚廣,公檢法一套流程摸查,總要有個人扛下來。”
男人態度冷漠,“查出什麽就是什麽,一切都以事實說話。”
“如果我肯認呢?”
男人一愣,覺得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江成遠是在說反話。他還沒想做得這樣絕,下了手又留一條命不斬草除根,之後肯定被人報復。
他虛偽地說,“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你何必這樣說?我還是很欣賞你的,青年才俊,比我們這堆老骨頭有前途多了,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
江成遠卻並不是在開玩笑,“這樣他們會更覺得公平放心,您也有了一點調和的余地。”
男人不作聲了。
江成遠站起來,立在高大的落地窗旁,看著窗外無邊無際的天空,想了想說,“我進去一年,把這些扛下來,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
男人年老陰鷙的眼睛抬起看著他,“你願意這樣?”
江成遠點頭。
男人權衡片刻後才說,“好,你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那我倒可以試試。”
——
“你不要進去了。”在肖舟要下車前,江成遠拉住了他。
肖舟一愣,“什麽意思?”
江成遠說,“你不是不喜歡這種場合嗎?直接回去等我吧。”他走下車,然後對前座的司機說,“你送他回去。”
“等一下,”肖舟叫住了司機,看向江成遠,“你為什麽一直不想讓我來?剛剛也是。”
“你看過很多次了,都是一樣的流程,沒什麽意思。”
肖舟兀自推開車門走下來,警惕地盯著他,“你說過不會有意外的對吧?”
江成遠一愣,隨後無奈一笑,“我也不是法官。”
肖舟心裡陡生出些不安,這種不安從早晨開始就縈繞著他,心慌意亂,讓他總失手做錯事。這種情況他只在江成遠被捕的時候經歷過,他不願往壞的情況想,只能歸結為自己太緊張。
這時季陽也到了,看到他們,催促道,“還愣著做什麽?快遲到了。”說著率先走上台階。
進入法庭前,肖舟本來是跟在後面的,在臨分開時,江成遠卻突然轉身擁抱了他一下,低頭貼著他的側頰,手臂用的力道很大,狠狠箍了一下才松開,什麽話也沒說,轉身跟隨法警到被告席坐下。
肖舟在原地僵站了會兒,胸腔內的不安仿佛翻江倒海,心臟跳的飛快。孫旭在旁聽席上向他招手,他才遲鈍地走過去。
法官念完起訴書後,照例要問被告是否承認,這本來有一套完整的應答話術,但江成遠什麽都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季陽愣了一下。
由於江成遠在過程中的不配合,走向與預想大相徑庭,季陽所有的準備都付諸流水。
審判剛進行一半,季陽就失控地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姓江的,你發什麽瘋!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肖舟除了在江成遠第一次口述他指揮蔣文浩偽造犯罪現場時,因為愕然而猛地站起來,並被法官呵斥外,其余時間都像泥塑一樣坐著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