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出來後,就為其排定了手術日期,七日後進行手術恢復原來身份,其身上原先的標記也由於腺體的再度萎縮而一並消失。
判決結果下來後,肖母抱著他喜極而泣,肖平嘉也紅了眼眶。
他們跟著林深離開法院,剛一出門就被大批的記者圍堵,尤其是林深,更被盛讚為替無辜者洗冤的青天律師。
肖舟是主角,是這場大戲最核心的人物,卻無意多說什麽。
獲釋的結果下來後,他反而顯得恍惚,顯得麻木不仁,好像這一切事情都跟他無關。
從法院離開,他開始想江成遠的安危。
他很清楚這一切都是江成遠替他謀劃來的,他自由了,江成遠曾經竭盡全力要把他留下來,現在卻把他放開了,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
江成遠兌現了他之前說的話,在肖舟生日到來前送了他一份盛大的禮物,雖然這份禮物意味著他和江成遠之間原先牢不可破的關系,從此被一刀割裂,他們再次成為兩不相乾的個體。
即使代價如此之巨大,肖舟仍然不得不承認內心的欣喜與渴望,這種海浪般的重獲自由的喜悅幾乎淹沒了他,讓他自私地一而再地逃避面對江成遠為此做的犧牲和而今禍福難料的處境。
這喜悅沉重得讓他不敢去高興,面對時幾乎扼住他的喉管,難以招架,不知道該怎麽彌補。
肖舟心事重重地轉著手上的戒指,紅寶石堅硬的棱角讓他找回一點恍惚在世的感覺。
手術的日子日趨日的迫近,肖舟越發焦躁不安起來,他想去做手術又覺得做了就是一種背叛。
他要麽就再自私一點,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江成遠對他的奉獻,要麽就再多愛江成遠一點,愛到機會擺在面前也視若無睹,可以心甘情願地一輩子做一個附庸。
可惜他哪樣都沒有多佔,失落無助地在中間彷徨。失眠焦慮,將他折磨得精疲力盡,人不人鬼不鬼。
時間臨近,他還是沒有辦法做出抉擇。索性什麽都不做,烏龜一樣縮起頭躲起來,等著機會過去,也算是一種方法。
等到日子過了他才重新現身,一群人問他怎麽回事,肖舟推脫說他忘了時間。
過不了兩日,季陽找到了他,進門就問他怎麽沒去做手術?
肖舟不聲不響,沉默著料理著陽台上種的一盆花,顏色亮麗的波斯菊。
他之前想去見江成遠,但季陽不讓他見,幾乎惡劣地耍了他一通,他現在看到季陽就一肚子悶火。手下失了輕重不可控地揪了一片花瓣下來,揪下來了又開始後悔,不由更遷怒到季陽身上。
季陽看他像個悶葫蘆,重重地拖了椅子坐下說:“我幫你把時間重新約了,你抓緊時間去把手術做了。”
肖舟皺起眉,“不用你操心。”
季陽冷冷一笑,“你當我想操心你的事?你盡快把你這邊的事料理掉,我這邊才好繼續。你們兩一個比一個強,我伺候一個不夠,還得圍著兩邊轉了?”說完也不管肖舟懂不懂,一甩門就走了。
肖舟直起身,愣怔半晌,才懂了季陽的意思。
進了醫院,他在麻藥作用下睡去,醒來後就能感到身體的變化。
在裡頭又修養了一個月才出來,身體內曾經日夜折磨他的異物的不適感消除了,反而有微微的不適應。
孫旭在台階下衝他招手,肖舟有些奇怪,但還是走過去,坐進黑車,車門剛打開他就怔住了。
後車座坐著一個熟悉的人,慣常的筆挺的西裝三件套,黑發一絲不苟,劍眉深目,下頜線凌厲,皮膚冷白。
江成遠閑散地靠坐著,向他側目望過來,伸出手,嘴角勾起一個笑。
肖舟的心臟狂跳著,不由自主握上去。
江成遠抓住他用力一拉,把他抱坐在自己大腿上,捏了捏他的下巴,“怎麽?看到我嚇傻了嗎?”
肖舟呆愣著,片刻後扭身撲上去,抱緊了他的脖子,淚水從眼眶湧出來,都落在了江成遠肩頸處,“你做這些前為什麽不問過我的意見?為什麽不讓我去見你?為什麽自作主張?!”邊說邊發抖,背部一起一伏,好像快喘不上氣。
江成遠不禁心疼,一隻手摟住他的腰,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好了,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聲音破碎在西裝外套柔軟的面料裡,把純手工定製的高檔西服糟蹋了個徹底。
江成遠親親他,“我知道,我知道你最愛我。”
肖舟臉紅了,“鬼才愛你。”默默伏在他身上許久,整個人才漸漸平靜。
江成遠單手摟著他,像哄小孩似的拍打著他的背。
然後讓孫旭開車,車輛駛出去。肖舟就靜靜地靠在江成遠身上,抱著他,從大腿到胸膛都緊緊地貼在一起。
肖舟終於感到安寧,閉上眼睛,剛剛一通發泄後,現在渾身脫力,一絲一毫多余的力氣也使不出來了。
鼻子蹭著江成遠的側頸,他聞到一股熟悉又有點不一樣的味道,肖舟不由自主地在他脖子上嗅了嗅,“這味道,為什麽不一樣?”
江成遠的身體被他弄得發燙,他把臉貼在肖舟的頭髮上,側過頭就能看到肖舟已經萎縮的腺體。
用手指碰了碰,那裡從原來鼓脹的鮮嫩的粉色變成一塊乾癟的醜陋的傷疤,一股alpha味道洶湧地膨脹起來,好像一把揮舞的利劍,這樣強悍不可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