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舟點頭,“明白。”
“現在可以複述你的證詞。”
肖舟重複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公訴人對肖舟證言進行進一步的詢問補充,指出證人證實蔣文浩性情暴躁,於8月3日晚9點在酒吧與陳錦發生爭執,對其進行毆打,揚言要教訓他,後因他人阻止而離開。之後幾天,蔣文浩頻繁去酒吧騷擾陳錦,兩人存在過節,31日晚蔣文浩駕車撞向陳錦,不能簡單將這起事件認定為交通肇事。加上事發前幾天陳錦的alpha曾被不明身份的人毆打,其懷疑是蔣文浩所為。
江成遠這時站起來提出抗議,認為公訴方在進行無證據的推測。
法官支持了他的抗議。
肖舟偷偷看向他,但由始至終江成遠都沒有看他這裡,好像在刻意躲避。
之後由辯護人對證人進行詢問。
江成遠抬眼,自其進入法庭後第一次看向肖舟,目光冷峻毫無溫度,像在看一個陌生人,“證人,根據你剛剛的證詞,你說死者給你打電話時,要你去做什麽?”
肖舟回答,“他說他弄髒了客人的衣服,需要賠償,讓我送錢過去。”
“但你到了那裡,看到了什麽?”
肖舟說,“有四個人坐在包廂裡,兩個人站著,他跪在蔣文浩的腳邊,臉是腫的,蔣文浩很生氣,在罵人。”
“蔣文浩是要求賠償衣服嗎?”
肖舟搖了搖頭,“不是。”
“所以他騙了你對嗎?”
肖舟僵硬片刻,點了點頭。
江成遠說,“那你覺得他為什麽要騙你過去?”
肖舟盯著他,“他後來說他很害怕,只能想到我。”
“那他可以如實說,為什麽要騙你?”
肖舟深呼吸一下,“因為他害怕如實說的話,我不會去。”
“你剛剛說過包廂裡除了陳錦以外有6個人,他們的性別是什麽?”
肖舟瞳孔收縮了一下,“4個Alpha,2個Beta。”
江成遠問,“那證人你和陳錦的性別呢?”
肖舟說,“我不覺得這跟本案有關系。”
江成遠向審判長說,“我的問題對本案很重要。”
審判長點點頭,讓肖舟回答。
肖舟深呼吸了一下,“omega。”
“所以不管是你還是死者,在面對4個alpha時,都是沒有還手之力的,而且很危險。那他為什麽還要你去?”
肖舟不說話。
江成遠就繼續,“我是不是可以解釋為,他想用你來換他平安脫身?因為死者認為,那些人只是想要一個omega供他們取樂。所以死者不惜犧牲一個真正關心他朋友的安全,來保全自己?”
肖舟臉色一變,“不是這樣的!”
江成遠看到他的反應皺了皺眉,但仍然接著說,“一個會撒謊讓自己的朋友陷入危險境地的人,並不是什麽柔弱單純沒有心機的受害方。”
法官敲了敲法槌,警告辯護方,“請圍繞案件事實發問。。”
江成遠向審判長致歉,又澄清這個結論與案件事實有很大關系,他接著說,“這是死者陳錦所匹配的Alpha資料,一個身體有殘疾,酗酒且貧困的劣等alpha,而被告人蔣文浩年輕英俊,是身價幾十億的富豪之子。剛剛公訴人曾說,被告後來又去酒吧騷擾死者,但事實上是在被告再去酒吧的時候,死者不斷糾纏他,兩人還保持了一段時間的肉體關系。這是事發前一周XX酒店的開房記錄。因此公訴人之前說的,被告人因酒吧矛盾而結怨的殺人動機並不成立。”
肖舟僵坐著,後背沁出冷汗。
江成遠卻再次轉向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肖先生曾經提及死者在死前買了一份保險,受益者是你對嗎?”
肖舟猛地轉頭看向他,這件事由於沒有被問到,他從未向公安交代,只和江成遠說過,但那是在私下的場合。
見肖舟沒有反應,江成遠又重複了一遍問題,言辭也嚴厲起來,“請證人回答問題。”
肖舟只有點頭,“是。”
“他也曾跟你說過,如果他意外身亡,希望你照顧他奶奶是嗎?”
肖舟死死盯著他,卻閉緊了嘴。
江成遠嚴肅得有些不近人情,又重複了一遍,然後說,“請證人注意,你剛剛曾在法庭上發過誓。”
肖舟遲鈍僵硬地點了下頭,又著急辯駁,“但那只是因為……”
江成遠打斷了他,“你只要回答就可以。”轉而對審判長說,“死者在死前過的並不好,他有一個重病的奶奶,欠醫院巨額債務,一個有惡習的alpha,經常毆打他。由於他是一名假釋犯,背負了案底,找不到正經工作,只能在酒吧打工,靠出賣色相維持收入。在這種環境下,他經常被騷擾灌酒,甚至被客人帶出去過,而他的alpha隻想著靠他賺錢,不止一次提出讓他做皮肉生意,可以說他常期生活在一種高壓悲慘的狀態下。”
“直到他和被告認識,被告讓他的物質條件有了極大改善,他不止一次提出和被告在一起,都被被告拒絕,後來被告提出和他不再來往,死者不答應,並表現的很激動,一度以死脅迫。”
“2021年8月31日凌晨2時許,被告駕駛一輛綠色吉普車從臨海市偉文路與新園街交叉口東南角,自北向南駛入偉文路時,由於視角問題,一時不慎,將從新園街衝出的死者撞倒,當時道路的監控損壞,沒辦法看到錄影畫面。但這條路並不是死者慣常回家的路,卻是被告從其慣去的娛樂會所回家的必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