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他朋友。”池虞十分冷淡地否認了。
紫毛於是面目猙獰地瞪著他,生怕他要見死不救。
“不是朋友啊?”拎著紫毛的混混大笑:“那我們就放心打他了!”
說著,混混就要掄起拳頭,衝紫毛的臉打,池虞在這一刻終於出手,像蓋帽一樣一掌摁下了紫毛的頭。
但緊接著那一拳便改變了方向,朝著他招呼而來!
池虞急忙躲閃,躲過後效仿對方給出一拳,這拳打在混混手腕上,混混痛叫一聲,整個手都失去了知覺,不由地松了抓著紫毛的手。
紫毛屁滾尿流地摔在地上,池虞趕緊踹了他一腳,讓他和自己一起跑。
這一系列動作隻發生在短短兩秒間,只是還不夠快,其余四個混混已經動作起來,攔截了他們的去路。
“這小子打人挺疼。”被打的混混扶著自己的手腕,眼神已經從嘲諷轉變為深深的怒意,“光用拳頭對付可能不行。”
池虞一隻手從地上提溜起紫毛,聽見這句話的時候,竟在大夏天裡出了身冷汗。
只見有人從腰間取出一條折疊棍,一甩便組裝而成。
而池虞和紫毛四下一看,沒有任何可以供他們使用的工具,就連個垃圾桶蓋也沒有。
五個混混圍成一個小包圍圈,朝他們逼近,紫毛緊挨在池虞身邊,嚇得一動也不敢動。
池虞心跳得飛快,在他小學的時候,他是有去學過跆拳道什麽的。
可是他根本沒有過這樣的實戰經驗。
“聽著,”池虞對紫毛說,“別管對方,能跑就跑。”
“不行啊你不能不管我…”紫毛說著,五個混混中已有人率先出了手。
池虞發覺在這種危急時刻他是無法思考的,他揚起手,利落而毫不留情地給了一個混混一拳。
顧淵今晚是到店裡學習的,書本一攤,一支筆一張草稿紙,他就開始寫五三。
在他學習的時候,他擁有極強的抗騷擾抗吵鬧能力,在任何環境下都學得進去,唯獨在家裡不行。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隻感覺在家努力學習十分別扭。
也許是因為他爸媽都以為他不用怎麽學就能考第一,尤其是他媽,對外和街坊鄰居炫耀的次數多了,她逐漸自己也相信了:我兒子太過優秀,閉著眼就能上T大金融。
顧淵每回想到這個“T大金融”,就會覺得無比的荒唐,然而他爸媽都喜歡把這四個字掛在嘴邊,仿佛他已經從那兒畢業了。
顧淵在店裡寫題,客人們都很自覺地沒來打擾,甚至還有意將談話的音量放低了,遠遠觀察著這年輕帥氣的男高中生。
“弟弟是學霸。”徐玥一臉自豪地說,“平時考第一的那種。”
客人們毫不驚訝,說:“一看就知道他很聰明。”
“那等他去讀大學了,不就很少來店裡了嗎。”有客人歎息道。
“不一定,S大不就在隔壁嗎,高鐵20分鍾就到了。”他們說的S大是這個省裡最好的大學。
“他…大概率不會在S大吧。”許多米低聲說。
客人們都露出震驚的表情:原來是那麽厲害的學霸嗎!!!
“寒暑假會回來的,放心吧。”徐玥笑了,繼續和熟客們聊別的話題。
到八點多,顧淵又寫完了一套題,將紙筆一收拾,起身去和大家打招呼。
他知道自己該營業一下了,不然工資白拿,於是他便走向店內的三角鋼琴,久違地打開琴蓋坐下了。
從五歲開始,他媽就給他報了鋼琴班,課一直上到初一,也考了十級。
但顧淵自認不是什麽鋼琴高手,也就是彈幾首曲子愉悅一下聽眾的水平。
顧淵選曲子都是按心情來的,有時候彈肖邦,有時候彈流行樂。
今晚店裡的氣氛十分祥和寧靜,於是他微垂下眼,輕抬手後落下一曲德彪西的《月光》。
這是他很喜歡的曲子,每當他彈奏它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好像置身平靜海岸,夜空是深藍色,星辰漫天,月亮躺在海水裡搖晃,鋼琴的琴腳也沒在海水裡。
客人們聊天的分貝變得更低,大家都靜靜地聽著,沉浸在個人的往事與想象中。
就在曲子演奏過半時,店門被一隻手推開,許多米自覺起身去迎客,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那天被顧淵咬了的客人。
因為這位客人實在長得漂亮,皮膚白皙雙眼漆黑,然而面上表情淡漠疏離得很,是個顯而易見的冰美人。
他左手提著一大袋罐裝啤酒,進門以後一眼就看見了鋼琴前的顧淵。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店是不允許帶任何酒精類飲品的。”許多米說。
“我是來找他的。”池虞示意不遠處的顧淵,“你們這裡怎麽買他?”
許多米:“?”
池虞一副爺有的是錢的樣子,許多米反應了有一會兒,最後毫不知情地說:“任意消費就可以了,比如買杯水坐下來。陪客人是他的義務,只要你叫他,他會過來的。”
許多米認為自己的回答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他還是從池虞臉上看到了一抹震驚。
這年頭就連進貓咖都有最低消費,而這裡竟然只要一杯水的價格。
“給我一份你們這裡最貴的東西。”池虞說,喉結輕微滑動,“然後把他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