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靜時瞬間沒了脾氣。
“怎麽了嗎。”
“你把被子都卷走了,我一點被子都沒有。”
說著,虞瀾還吸了吸鼻子。他的聲響本就糯糯的,當下像是凍著了,染上了些鼻音,顯得更加黏糊。
薄靜時低頭看了一眼,平時沒有和別人睡過,也不知道自己睡相這麽差,居然把被子都搶了過來。
“我去給你找找其它被子。”薄靜時打算去看看櫃子。
還沒起身,只是掀開被子一角,就有一個身影滾進了被窩,又把泛著涼的小臉蛋貼在自己的胸口。
薄靜時被冰得神經一顫,卻沒忍心推開。
不知道為什麽,薄靜時身上特別暖,虞瀾偷偷把手放進薄靜時的腰間取暖,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這還不夠,他還把腮幫貼在薄靜時的胸口,腮肉都被擠得發紅。
“這樣就好啦。”虞瀾又蹭了蹭臉頰,“我抱緊你,就有被子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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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七點的時候,薄靜時因為生物鍾而起。懷中被一團熱烘烘的東西擠著,低頭一看,虞瀾整個人都掛在自己身上。
察覺到他想要起來,虞瀾還不情不願地哼唧著,將他摟得更緊。
這是一個很依賴,也是很眷戀的姿態。通常出現在熱戀期的情侶之間,而他們毫無關系,不久前甚至相看兩厭,當下的擁抱,就顯得有些滑稽了。
伸手撫著虞瀾的面頰,虞瀾的臉很小,好像比他的手掌還要小。下巴也是尖尖細細,襯得一雙靈動的眼睛更加大了。
耳朵也很可愛,肉肉的耳垂柔軟飽滿,手感極好。
真漂亮。
薄靜時越是看,越是感到不可思議,為什麽會有人可以精致到這個地步,好像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瑕疵,完美到無可挑剔。
拿過手機看了看,群裡有消息,說這裡熱水供應有限,一般九點後就沒有熱水了,意味著之後需要用冷水洗漱。
虞瀾這麽嬌氣的人,讓他用冷水洗漱,肯定會掉眼淚吧。
薄靜時小聲地喊虞瀾的名字,虞瀾哼唧了幾聲,又煩躁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將喊人改成輕推,虞瀾都要哭出來了,胡亂用手蒙著薄靜時的嘴唇:“不要吵我,我好困。”
“我想睡覺……”
說著說著,又沒聲兒了。
無奈地歎了口氣,薄靜時抓住虞瀾的手,把他整個人輕松拖起,把圍巾給虞瀾捂上,又從一邊拿過風衣將他攏在懷裡。
取過行李箱裡的備用洗漱包,薄靜時幾乎是抱著虞瀾出去的。
他們必須早點去洗漱,不然人會很多。
虞瀾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整張小臉蛋搭在薄靜時的肩頭,雙腳無意識地纏著薄靜時的腰,只是覺得有些冷。但除了腳,其他地方都是暖的。
盡管薄靜時走路很平穩,清晨的風吹拂在虞瀾臉上,依舊有些刺痛。
一睜開眼,周圍已不是寢室。
他陡然回神,撞上薄靜時的下巴:“你幹什麽?我怎麽會在這裡?”
薄靜時:“帶你去洗漱。”
帶他去洗漱?
薄靜時是有什麽大病嗎?等他起來後會去洗漱,根本不用薄靜時帶。
而且他現在又冷又困,一點都不想洗漱。
“你——”虞瀾都要氣死了,嚷嚷著要回去。
薄靜時理直氣壯:“你沒穿鞋。”
每當虞瀾對薄靜時有了稍微一點改觀,薄靜時總會做出一些更討人厭的事敗壞印象。
薄靜時自己要洗漱就去,非得拉他一起早起,他就沒見過這麽混蛋的人。
氣不過的虞瀾,在薄靜時的脖子咬了一口,像是要懲罰似的。但他不敢咬得太用力,萬一薄靜時把他丟下去可怎麽辦。
到了洗漱的地方,虞瀾想著速戰速決,將風衣攏得緊緊的,底下的小細腿在簌簌顫抖。
薄靜時幫他接了熱水,虞瀾蹲在地上耐心刷牙,他的眼睛還是閉著的,手上的動作認真又仔細。
漱完口後,虞瀾張開唇給薄靜時看,雪白整齊的牙齒顆顆分明,薄靜時湊過來聞了聞,都是薄荷香:“乾淨了。”
虞瀾把手中的牙刷杯遞了過去,薄靜時接過放進洗漱包裡,又拿著冒著熱氣的一次性毛巾往虞瀾面上擦。
虞瀾心安理得地享受薄靜時的服務,他的眼睛一直閉著,雙腳踩在薄靜時的圍巾上,因為光著腳,白玉似的腳指頭被凍得泛粉,襯得青色血管愈發明顯。
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薄靜時突然伸手摸了摸,又神色自若地幫虞瀾擦臉。
虞瀾拿頭輕輕撞了撞薄靜時的下巴,帶著點凶氣:“你怎麽摸我腳。”
“不讓摸?”
“關鍵是你摸完我的腳,還摸我的臉!”
薄靜時笑著將他重新抱起,拍了拍他的背。虞瀾又將頭倒在薄靜時的肩上打算睡覺,耳邊是薄靜時帶著笑意的聲音:“那我下次隻摸你腳。”
虞瀾迷迷糊糊地應了聲,但他覺得薄靜時的話有些奇怪,可自己太困了,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什麽都不想管了。
等到虞瀾自然醒,已經是八點半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著薄靜時,一臉驚悚:“薄靜時,我昨天被鬼壓床了!”
薄靜時拿著早餐的手微微一頓,神情都有幾分不自然:“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