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別打量著專注開車的路將久。
路將久頭也不回:“你眼睛要是放大鏡,這麽聚焦光線,我人都要被點著。”
易別收回視線,懶懶地靠著座椅墊背,問:“你都不用工作的嗎?為什麽一天天那麽閑,還接我上下學。”
路將久:“SPS最近的工作只有綜藝。”
易別:“我覺得以你們團的實力,不可能接不到工作。”
路將久半晌沒開口,等他把車停在那顆香樟樹下,才答道:“沒有合適的工作邀請。”
“……”我信你個鬼。
易別單肩挎上書包,說:“我周五參加同學的生日聚會,就不去宿舍看節目了。”
“嗯。”
一中開學考是聯考,選課還要賦分,出成績沒那麽快,連著分析幾天試卷後,成績終於在周一晚上出了。
易別看著將近三年來第一張年級第一的成績條,懸著的心總算落地了。
路將久給他發了一張截圖,是《星之所向》新一期的組合名單,易別果然在SPS旁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路將久:這次節目組要求我們自己寫歌
路將久:二十天時間,你有什麽想法可以告訴我們
Easy:好
路將久:你在上課嗎?
Easy:現在上晚自習
路將久:上課玩手機?小心你們班主任又找你麻煩
易別找了個班裡監控拍不到的角度,把手機抬上桌面,斜著拍了一張成績單的照片。
Easy:[圖片]
Easy:她暫時管不到我
路將久:考得不錯,看來這段時間沒混過去
Easy:就這?
路將久:你還想聽我說什麽?數學滿分我甘拜下風?
Easy:不然呢
路將久: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Easy:什麽?
路將久:我本來是數學競賽保送的
路將久還嫌不夠擠兌人,立馬又發來一句:競賽題和高考模擬題能比?
“路將久”拍了拍我承認自己腦子有貓病
這個拍一拍是他之前隨手弄的,還怪好用。
易別三兩句和路將久結束了對話,就對上了同桌楊子潼幽怨的目光:“你明明和路將久聊得那麽好,為什麽連一張簽名都要不到?”
余遊文聞言,也像個怨婦似的:“虧我還那麽相信你,白期待了那麽久。”
易別拿剪刀裁剪著物理錯題,答道:“我這周沒和路將久見面。”
“呵。”心碎一地的楊子潼,“見面了你就要?”
“也許。”易別往剛裁下來的紙上塗固體膠,答得模棱兩可。
余遊文:“老楊,我現在單方面和他絕交了,你什麽想法?”
楊子潼:“我也絕交了。”
易別:“……”塑料兄弟情。
雖然是塑料兄弟情,這倆人依然盡職盡責給他擋粉絲。不過畢竟都是快高考的人了,見易別一心隻讀聖賢書,那些人沒過幾天就消停了。
*
SPS最近不僅要忙著準備三周年出道的演出,還要給《星之所向》寫新歌,每天都忙到十點多鍾才休息。
這天眾人在練習室討論完,準備起身回房洗澡,路將久接了一個電話。
“喂,你好。”
“周五晚上嗎?”
“好,那我們微信聯系。”
路將久複製了這串號碼,點進微信搜索框,搜出聯系人發了申請。
羌洛:“隊長,剛剛誰啊?”
路將久靠著鏡面牆前的把杆,笑了一聲,用很淡定從容的語調,說出了讓羌洛滑了一跤的話:“林哥回來了。”
季寒星&羌洛:“……什麽?!”
*
周五晚上。
路將久去地下車庫停好車,幾個人從車上下來的時候戴著口罩,羌洛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非得戴個墨鏡。
季寒星嫌棄了他一路:“就你這樣,我們不被認出來才怪。”
羌洛摘了墨鏡:“我不會把你當啞巴的你放心,可以閉嘴了嗎?”
季寒星看智障般看他一眼。
走進餐廳裡,有服務員上來詢問是否有預約。
路將久:“1103包間,是位姓林的先生定的。”
服務員:“好的,請這邊來。”
男人坐在正門對過去的地方,長到肩胛骨的頭髮隨意地披著,右側的頭髮往後撩,露出耳朵上的“S”字母耳釘。包廂裡溫度高,他穿得也很隨意,白色T恤疊穿墨綠色夾克,燈光下白到發亮的手腕上戴著一塊黑色手表。
林隨本來是百無聊賴地把玩著紅酒開瓶器,聞見動靜抬了下眼,他眼睫輕顫,笑了:“晚上好。”
林隨嗓音低沉,低到一般人難以壓到的程度,有很明顯的顆粒感。
“林哥!”羌洛第一個衝出去,抱著林隨的脖子,嘴裡開始彈珠似的往外彈字,“我還以為你出國以後都不會回來了呢,兩年都不聯系我們,我真的特別特別想你的,你這次回來要待多久,還出國嗎?”
季寒星看不下去,拽著羌洛的後領把他從林隨手上撕下來,說:“蠢貨,你壓到林哥頭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