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別往旁邊挪了一步,給路將久讓出條道來,好坐在沙發上,他睨了江景時一眼:“對,我把你偶像帶回來了。”
江景時眯了一下眼,笑罵:“滾你媽的我偶像,準備你的東西去。”
路將久在沙發另一頭坐下,和江景時隔了一段距離。江景時還沒睡醒,帶著倦意薅了一把劉海,轉頭看路將久。
易別去臥室收拾衣服和書,出來時江景時和路將久隔著兩米的距離互瞪,隨後江景時“嘖”了一聲,皺著眉警惕地問道:“你倆什麽關系?”
易別:“……”為什麽他會有一種江景時很不歡迎路將久的感覺。
易別單肩背著書包走過去,從茶幾上的果盤裡拿出一個橙子,砸給江景時:“江景時你是不是有病!”
江景時接過充滿怒意的橙子:“你能不能別一點就炸。”
易別伸手:“把我家鑰匙還給我。”
“不給。”江景時理不直氣也壯,“給你了我住外頭喝西北風?”
“今天刮東南風,鑰匙還我。”
江景時二郎腿一翹,大有賴著不走的意思:“我不管,你上個月水電費都是我交的。”有了前車之鑒的江景時一擺手,“別轉錢,我不收。”
易別上下打量著他,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叔,江景時他又在我家搗亂。”
知道易別給誰打電話之後,江景時翹著的二郎腿都放下來了,他罵了一句“臥槽”,說:“你真給我爸打電話啊。”
易別把電話遞給他,江景時像是接什麽燙手的山芋一樣,小心翼翼地說:“爸。”
老江:“回家去!”
江景時小心試探:“您不是不讓我回嗎?”
老江一氣之下掛了電話。
江景時把手機拋還給易別,喜笑顏開:“謝了,哥回家了。”
“神經病。”易別把手機揣回兜裡。
吃早飯是來不及了,易別在樓下的早餐店買了三個奶黃包和一瓶牛奶,想了想,又給等在車上的路將久捎了一籠蒸餃。
易別把蒸餃遞給路將久,說:“之前在宿舍吃飯看夜白哥都會加辣椒,所以蒸餃我讓阿姨加了點辣,不知道你吃不吃。”
“謝謝。”路將久接過蒸餃,放在旁邊中央扶手盒裡。
易別打開裝著奶黃包的塑料袋,禮貌性問道:“我能在車上吃東西嗎?”
路將久手搭在方向盤上,白淨的手摁了下喇叭,回到:“能,隨便吃。”
易別咬了一口奶黃包,終於拋出了糾結已久的問題:“你和江景時,是不是很早就認識了?”
路將久在紅燈時停下,也沒回頭:“嗯,兩年前認識的。”
“那麽早!”易別猛然回頭,“我怎麽沒聽他說過自己有個愛豆朋友。”
“不算朋友。”路將久解釋,“總共就沒見過幾次。”
“那……是因為什麽認識的,追星?”
“這件事解釋起來挺複雜的,你還要不要去學校了?”
路將久不想解釋,易別就沒有多問。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路將久問他:“你什麽時候放學?”
“周五。”
“那天還來宿舍看綜藝?”路將久問。
這一期綜藝第一個節目就是SPS的,易別想了想,答道:“我這幾天考試,不知道時間怎麽安排,應該是考完就放,我到時候再聯系你。”
“好。”路將久把車停在了一中外的一顆香樟樹下,“我那天來接你。”
“嗯。”易別和他道了別,往校門走去。
*
今天就高三開學,別的年級起碼要到元宵過完才陸陸續續回校。
易別匆忙跑回班裡,到位置上坐下。他這一路上過來,不少女生朝他投來目光,有幾個甚至還想上來搭話。
“哇!大明星來了!”前桌余遊文轉過頭來,手肘搭在他桌上,余遊文就是那個教育局局長的兒子。
易別很無辜地看著他。
“你上綜藝怎麽不跟大夥說啊。”同桌楊子潼從後面走過來,一拍易別的肩膀,“不講義氣。”
易別面前立著一本《論語》,他把頭埋在書裡,現在特別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他根本不敢抬頭看人,小聲問:“我們班是不是很多人都看綜藝了?”
余遊文大喊:“豈止咱們班!”余遊文聲音很洪亮,這一喊半個班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過來,他在易別的注視下稍微壓低了點音量,“這種事情當然是全校皆知的啊。”
“今早好幾個女生來咱們班問你來沒。”楊子潼輕聲說,“好像是找你要簽名的。”
易別:“……”救命。
“我就知道是這樣。”易別下巴擱在桌面上,把書本往前移了一步。
余遊文忽然搓了搓手,說:“易別,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看能不能先把我倆簽個名。”
易別一愣,轉頭看站著的楊子潼,楊子潼十分鏗鏘有力地“嗯”了一聲。
余遊文把數學課本往易別桌上一攤,用很信任的目光看著易別:“是兄弟就幫忙簽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