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以往。
他回應:“隻畫到這個程度?拜托,像我這麽優秀的人,怎麽可能隻畫到這種程度就夠啊!”
他回應:“某大?想什麽呢,我又帥又多金還聰明,肯定會考上更好的大學啊!”
冷語惡言,從未挫敗過他那看起來或許有些傻氣的自信。
紀蜚拿起酒杯的手一頓,而後不疾不徐地低頭抿了口紅酒:“一聽就知道是你會說的話。”
紀滄海見紀蜚吃癟,心裡覺得好笑。
紀滄海也想起曾經。
他以私生子的身份住進紀家後,所有人都在背後嘀咕,說身為Alpha的他肯定是來搶紀蒼穹的繼承權的。
紀滄海以為自己肯定會被紀蒼穹排擠迫害。
但是沒有。
紀蒼穹對待他十分友善,以至於有段時間紀滄海懷疑紀蒼穹是不是有什麽糖衣炮彈陰謀。
說話間,菜肴被管家一道道擺在桌上。
今日的菜單是紀蜚定的,一眼望去,全是海鮮刺身。
鮮活的肉或割如蟬翼,或切成厚厚方塊,放在盤中寒冷冰上,裝點得十分精致。
容湛臉色越發慘白,胃裡隱隱有翻騰的趨勢。
紀蜚慢悠悠端起筷子:“都餓了吧?動筷吧。”
“小湛……”紀蒼穹下意識用了以往的稱呼,自覺不妥,壓住心中的別扭改了稱呼,“弟媳不是不能吃生食嗎?”
“嗯?有這回事嗎?”紀蜚面帶微笑,明知故問,如刀刃般銳利的眸光掃向容湛。
容湛強忍不適,搖搖頭,輕聲:“沒有,我能吃的。”
紀蜚滿意點頭:“嗯,吃吧。”
容湛拿起筷子,夾了塊生冷的魚肉,塞進口中咀嚼許久,勉強吞下。
紀蜚笑道:“說起來,小海和小湛結番也快四年了,小海不打算給小湛補個婚禮嗎?”
紀蒼穹夾菜的手一頓,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
容湛臉色極差,不敢言語,不敢抬頭。
只有紀滄海神色自若,坦然道:“等忙完公司的事,會做打算的。”
紀蜚笑著點頭,然後對紀蒼穹說:“你是不知道你弟弟有多喜歡小湛啊,幾個月前,他聽說小湛生病,跪著求我讓他回國。”
紀滄海眸光一閃:“……”
“啊?”紀蒼穹以為自己聽錯了,“跪著?”
紀蜚笑了兩聲,打馬虎:“噢,我說得誇張了些。”
紀蒼穹沒有在意,道:“老爸你也真是的,四年前他們剛結番,就立刻把小海帶去國外,你這不是棒打鴛鴦嗎?”
紀蜚:“我這不是為了鍛煉他嗎?不然怎麽接手縱橫集團?怎麽給小湛幸福啊?話說回來……”
他慢悠悠地轉頭,藏著戲謔的目光落在容湛身上:“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
容湛說不出話,覺得剛剛咽下去的生魚在胃裡翻江倒海地攪弄。
紀滄海笑道:“小湛病才痊愈,身子還有點虛弱,等他身體養好點,我們再考慮孩子的事。”
紀蜚點點頭,瞧起來很滿意的樣子,又將話題轉到紀蒼穹身上:“你呢?有在交往的人嗎?”
紀蒼穹:“我?我不急,我要先搞好事業。”
“事業家庭兩手抓啊。”紀蜚語重心長,“這樣,我的一位朋友有個女兒,比你小兩歲,雖然是Beta,但性子溫和可親,我來牽線,過兩天你去見見人家。”
紀蒼穹還沒回答,只聽餐桌上哐當一聲。
大家的目光都循聲望去。
容湛的酒杯倒在桌上,紅酒灑了一桌,殷紅的液體散發著濃鬱葡萄酒香,順著桌布點點滴滴往下落。
管家反應極快,拿起乾淨的毛巾上前整理。
容湛站起身,單手按著腹部,臉色蒼白如幽靈,他鞠躬道歉:“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想去衛生間一趟。”
“去。”紀蜚眸光涼涼,吐出一個字。
容湛又鞠了一躬,捂嘴快步往衛生間衝去。
等容湛離開後,紀蜚夾起一片生魚,細瞧它的肌理紋路,淡淡地說了一句:“Omega真是脆弱。”
紀蒼穹一直擔憂地望著容湛離開的方向,聽到這話,看向紀蜚,似乎有話要求。
但紀滄海先開了口。
紀滄海用餐巾輕拭嘴角,然後站起身對紀蜚說:“我去看看小湛的情況。”
紀蜚揮揮手,讓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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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滄海走到衛生間門口,見容湛正站在洗手池前,掬水洗臉漱口。
見紀滄海走來,容湛用手背擦去側臉的水珠,愧疚地說:“對不起,我太沒用了,不過我會撐住的,您放心。”
“為什麽要撐住?”紀滄海淡淡道,“你要是倒下了,說不定我們就可以早點離開這裡了。”
容湛先是一怔,隨後苦笑:“也是。”
紀滄海:“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回餐廳。”
容湛點頭答應:“好。”
紀滄海走進衛生間,鎖上門,拿出手機點開監控軟件,想看看凌雲帆在做什麽。
他雖然能從容應付飯局,但這不代表他不覺得厭惡和膩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