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滄海輕輕勾唇,他能感覺凌雲帆近在咫尺、無比真實,這讓他感到安心。
紀滄海說:“雲帆,看在我忍得這麽努力的份上,給我一個獎勵吧?”
凌雲帆:“行啊,說說看,但別太過分啊。”
紀滄海:“原諒我過去做的一件錯事吧,就原諒我當初請人假扮成高利貸打手上門追債的這件事吧,好嗎?”
凌雲帆本以為紀滄海會提更過分的要求,這麽一聽,竟還有些憐愛紀滄海了,滿口答應:“好。”
誰知紀滄海又接了一句。
他問:“等你原諒了我過去做的所有錯事後,我能親你嗎?”
“咳。”凌雲帆乾咳一聲。
“行嗎?”見凌雲帆不回答,紀滄海不依不饒追問。
凌雲帆因不好意思稍稍偏開頭:“行。”
紀滄海勾唇淺笑:“嗯。”
“好了好了,都幾點了,趕緊休息了,松開我,我要去洗漱。”凌雲帆掙了一下,將手腕從紀滄海手掌抽出。
“嗯……”紀滄海戀戀不舍地放開凌雲帆。
凌雲帆拿了換洗衣物,走進衛生間前對紀滄海說:“你先熄燈睡覺吧,我動作會盡量輕的,努力不吵到你。”
雖然凌雲帆這麽說了,但當他洗完走出衛生間後,發現客廳的燈還亮著,紀滄海坐在地鋪上,一直看著衛生間所在的方向,見凌雲帆出來,紀滄海笑了笑,對他說:“雲帆,晚安。”
“不是讓你趕緊睡嗎?”凌雲帆邊將濕毛巾掛到通風的地方邊說。
紀滄海墨眸裡全是無辜:“可我想跟你說晚安。”
“嘶。”凌雲帆牙齦莫名一酸,“行吧。”
凌雲帆掛好毛巾,往房間走去,走到門口時握住門把手習慣性去關門,可就在門合上的那刻,凌雲帆動作一停,又把門打開了。
凌雲帆心想:如果紀滄海又做噩夢,門開著,自己就能及時聽見並出來叫醒他。
面對紀滄海疑惑的眼神,凌雲帆沒多解釋,只是說:“晚安,要做個好夢啊,睡吧。”
從那天以後,凌雲帆房間門再未關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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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已是暮秋十一月,下了幾場連綿的小雨後,天氣漸冷。
紀滄海已經在好再來餐館幹了十二天的活了,時間雖不長,但漸漸和餐館的大家變得熟絡了起來。
這還是紀滄海成年後第一次在與利益得失合作無關的情況下交到朋友。
這日周五,天氣極差,五點下起了大暴雨,餐館沒有食客,大家閑得各做各事。
候叔在嗑瓜子,哢哢哢。雄哥敲著計算器在算帳,嗶嗶嗶。廚哥拿著手機和相親對象聊天,噠噠噠。
而紀滄海正在教鄭思清寫作業,這事本來是凌雲帆的活,但每次他教鄭思清作業的時候,紀滄海都會幽幽地盯著,凌雲帆乾脆把這事丟給紀滄海,一勞永逸地解決了自己背脊發涼的問題。
鄭思清寫著寫著突然抬頭:“海哥,你是不是喜歡帆哥啊?”
她說話聲明明不大,但一時間,嗑瓜子的哢哢聲,敲計算器的嗶嗶聲,按手機的噠噠聲,全都消失了。
紀滄海點點頭:“對,我喜歡他。”
鄭思清:“哇,回答得毫不猶豫啊,可你們倆不都是Alpha嗎?”
“是。”紀滄海說,“即便如此,我也喜歡他。”
“真好啊~”鄭思清感慨。
其他三人紛紛點頭,內心:思清妹子,我的嘴替。
紀滄海問:“很明顯嗎?”
鄭思清語氣誇張:“超——明顯!每次你看見帆哥,眼睛都會咻得一下亮起來!你知道吧,就是咻得一下。”
紀滄海:“人的眼睛不是光源,不會咻得一下亮起來的。”
鄭思清:“海哥你對浪漫過敏嗎?”
紀滄海:“我不知道我對浪漫過不過敏,但我知道,這十道選擇題你已經做了快一個小時了。”
鄭思清:“嚶。”她繼續埋頭寫作業。
六點十分,雨漸小,來了七八桌客人,餐館變得忙碌起來。
紀滄海正站在點餐台等著有食客來幫人點餐,就在這時,一人走出包廂,怒氣衝衝地大喊:“服務員呢!?給我進來!”
“來了來了。”鄭思清聽到,連忙快步進包廂。
紀滄海見那名顧客喝得醉醺醺的模樣,輕輕蹙眉,不放心地走過去。
他剛走到包廂門口,聽見裡面有摔杯子的聲音。
紀滄海快步走進包廂。
那名食客正在發怒:“這菜裡面怎麽有蟲子啊?你們怎麽做菜的啊,是要吃死我啊?”
鄭思清連連道歉:“客人,你消消氣,我們去查一下,如果是真的,我們會支付您十倍價款的。”
“查什麽,這麽大個蟲子你看不見?什麽叫是真的,你什麽意思啊?”食客伸手去拽鄭思清,想把她拉到桌前,讓她看那盤菜裡的蟲子。
紀滄海伸手一攔,將鄭思清擋在身後。
這個舉動惹惱了食客,他拿起一盤菜直接摔紀滄海身上,罵罵咧咧起來。
殘羹混著紅油弄髒了紀滄海的衣服,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