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節:哥,我給你寄點甜品過去吧,嫂子和孩子都能吃。】
謝秋季知道謝秋節以前在甜品店做學徒打雜工學過,正在甜品店工作,過年時謝秋節經常帶自己做的餅乾回家,手藝不錯。
【哥:行,你看著寄。】
第5章 白粥
謝秋節照常上班,沒胃口吃早餐,一直忙到午飯的時候胃終於受不了了,低血糖也有些犯。
但是盒飯送到他手裡,他看著油膩膩的菜又實在吃不進去,隻隨便塞兩口白飯墊肚子。
最後實在難受,還殘余著昨晚的反胃惡心,他放下盒飯,匆匆朝員工廁所跑去。
曹慧穎在後面喊他,“小謝,怎麽了!是有急事嗎?”
謝秋節聽不見,只顧朝著廁所跑過去。
一個男員工邊吃著盒飯邊說,“你說謝秋節這耳朵到底是什麽毛病啊?我上次就隨口問了他一句,他直接就對我拉臉了。”
曹慧穎說:“吃你的飯。”
“嘁。”男員工不滿,語氣不屑,“你那麽照顧他幹嘛,看上人家臉了?要我說謝秋節除了長得好看點還有什麽用,跟個小白臉似的,天天臭著個臉話也不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怎麽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店長有點關系,怎麽招了個殘疾人進來。”
“背後說人很好玩嗎,你一個大男人牢騷怎麽那麽多!”曹慧穎生氣了,謝秋節是有點殘疾,但他很上進。
曹慧穎是看著謝秋節從學徒做到現在,也知道他因為耳聾付出了比別人更多倍的努力,他都那麽努力了,憑什麽因為人家殘疾就一棒子打死他。
做烘焙和飲品,聽不聽見有什麽關系,只要人家手藝好就行了。
“殘疾還不興人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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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節蹲在廁所旁,臉色蒼白得嚇人,止不住地嘔吐,吐了大半天也只有早上的麻薯和那兩口白飯。
胃裡泛酸,明明也沒吃什麽東西,但就是很難受。
他不知道自己在廁所旁蹲了多久,隻覺得胃都快吐出來了。
有人似乎在他後背拍了拍,手掌溫暖,動作很輕,帶著安撫意味,跟謝父用手抽在身上的時候明顯不同。
他聞到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但他不想讓夏猶清看見他這樣,推了夏猶清一把,語氣不善,“走開。”
他撐著膝蓋慢慢站起來,眼前有些發黑,腳步虛浮,連忙伸手去扶牆。
有人更快一步拉住了他,夏猶清扶著他,神色擔心,“怎麽忽然不舒服?”
謝秋節眼神茫然地看他,有重影,看不清他在說什麽。
但是夏猶清為什麽不生氣?他都那樣趕他了。
夏猶清遞給他一張紙巾,邊朝門口喊,“穎姐,他沒事,別擔心,可能是吃壞東西了,我等會兒帶他去看看,你能不能替他向店長請個假。”
曹慧穎吐出一口氣,放下了心,“好,你帶他去醫院,我跟店長說一聲。”
謝秋節不想讓夏猶清靠那麽近,哪怕被他扶著都在掙扎,不過人本就虛弱,夏猶清力氣還很大。
他幾乎是被夏猶清強製性地架到醫院。
“別管我。”
謝秋節強撐著力氣掙開了他,唇色泛紫,額頭密密麻麻地出冷汗。
誰都別管他,他就是想找個地方靜一靜。
他有時候真的很討厭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有太多不公平,有太多不如意,有太多不得已和妥協。
夏猶清將他按到醫院長椅上,不管他聽沒聽見,“呆著別動,我去給你掛號。”
謝秋節沒心情讀唇語,閉上眼睛誰也不想理,他現在覺得當個聾子也挺好,只要閉上眼睛就聽不見看不著。
那這個世界都和他沒關系。
夏猶清替他掛了號,看著護士給謝秋節扎針掛葡萄糖。
護士說:“低血糖症狀,還不是太嚴重,注意休息,適當地補充糖分,吃溫熱軟糯的食物,會稍微舒服些,年輕人還是不能太折騰,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夏猶清一一應下。
護士走了,他坐在謝秋節身邊,想跟謝秋節說話,謝秋節閉著眼睛,就差臉上寫著“別理我”幾個字。
夏猶清無奈,離開了。
謝秋節察覺到身邊的人離開了,才睜開眼睛,他仰頭看葡萄糖從針頭進入他的靜脈。
幾次伸出手想將針頭拔了,他隻想回家睡覺,睡一覺就好了,睡一覺就過去了。
最終不知出於什麽心理終究沒有走,又來了一位掛水的病人,沒有那麽多病房。
他和那個女生坐在同一個椅子上。
女生表情呆滯,雙目無神,和他同樣的面色蒼白,拿著手機不斷翻看聊天記錄,最後不知為什麽竟難過得直接哭了出來。
她連哭都是安靜的,隻一個人默默地掉眼淚。
謝秋節終究是不忍,沉默地遞給女生一包紙巾。
女生愣了愣,淚眼朦朧地看向他,良久才接過紙巾帶著哽咽聲說謝謝。
女生在一旁默默擦眼淚,謝秋節不擅長說話,也不想說話。
兩個人坐在椅子一邊,各自沉默。
眼前忽然遞回來那包紙巾,謝秋節說:“不用還。”
女生沒多跟他客氣,又抽出一張擦眼淚,眼睛哭得紅紅的跟他說:“同學,你也是一個人來醫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