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突然產生的反應始料未及,孩童的身體又承受不住如此之強烈的易感潮,應嘉澍本能地哭鬧著,史楠琴急忙從包裡掏出橙色瓶子的抑製藥物給兒子服下,應嘉澍停止哭鬧,緩緩閉眼,暈過去了。
而被掀起騷動的那群人捶打著玻璃,嘴巴裡甚至流下唾液。
司機自己服用了抑製藥物後把藥片撒向車外,有幾片掉落在他附近的人的嘴巴裡,幾人清醒過來後連忙捏著鼻子跑了,司機就從這個缺口加油門,掉頭回家。
從那以後史楠琴再也不帶應嘉澍出席任何活動,找了私人醫生給應嘉澍準備了Omega的抑製劑,並時不時根據身體變化進行配方調整。
應嘉澍上初中時迎來第二次易感期,那次是因為南鵬灣皇家院校和其他院校有校籃球聯合比賽,應嘉澍腎上腺素爆發投出關鍵一球,隨後就突遇易感期。
在廁所遇到幾個外校的Alpha想對趴在水池邊氣喘籲籲,臉色紅潤的應嘉澍動手動腳。應嘉澍本來就對自己的身體反應產生怒火,這幾個Alpha又剛好要來挑逗,於是應嘉澍硬生生違背著易感期的本能,把所有圍在他周圍的Alpha全部給揍了。
他吃了抑製劑,像個沒事人一樣出了廁所,走之前發現書包裡還剩半份炸薯條。
學校是他家開的,沒吃處分,但是應嘉澍一個星期沒去上學。
他好像隱約知道自己易感期來源可能是什麽。
很可能就是那份薯條。
他把發現和私人醫生說了,醫生說確實不易吃油炸食品。
應嘉澍聽不得這些,心情好的時候就吃一點,易感期來了就用抑製劑壓製,如此這般,到初三結束的那個假期,應嘉澍再也沒有迎來易感期,只是偶爾會有信息素紊亂的情況出現,他發現吃藥沒用之後,偶然間跑去網吧釋放得以解決。
所以這次易感期來得如此猛烈,應嘉澍甚至連閉眼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半睜著,額前的劉海被汗打濕,緊緊的貼在他的臉上,身體黏膩,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某種特殊液體。
嘖,真惡心。
他嘗試站起身去打開花灑,冷水應該會使他冷靜下來,身後的門響起聲音,同時聞楓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哥哥,你還好麽?”
應嘉澍猛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在沒有升過溫的浴室裡可以看到吐出的熱氣,他張開嘴巴,有意壓低聲音:“沒事,咖啡喝得……著急,胃不太舒服。”
聞楓敲著門,聽得應嘉澍心慌:“哥哥先開門,我們去醫院。哥哥?”
一口一個哥哥,叫得應嘉澍心煩又虛心,不論平時如何表現得像一個Alpha。
到了特殊時期,身體的反應都會提醒他,你就是個Omega,遲早會被人撞,遲早會被人標記,如果聞楓知道應嘉澍其實是和他一樣的Omega會怎麽想他?
是了,聞楓是個Omega,根本不能給他帶來任何緩解易感期的作用,他要把聞楓支走,自己想辦法度過這次易感期。
一波小的易感潮過去,應嘉澍緩過來,趁著還算清醒,對著門外說:“你去樓下,找公寓保姆,她會給你安排回家的車。今天就到此為止。”
聞楓靠在牆邊,“可是哥哥是因為我身體不舒服,我怎麽可以這樣走了呢?哥哥,你先把門開開。”
回應他的是沉默。
聞楓放大音量:“哥哥,需要抑製劑嗎?我去找保姆拿,哥哥的話,應該是Alpha的專用抑製劑吧?”
戳到了應嘉澍痛處,應嘉澍硬著頭皮答應了。“嗯。”
這樣也行,只要能把聞楓支走就行。
他仔細聽著門外的聲音,一聲關門聲響起,聞楓應該是出去了。
應嘉澍不知道下一波易感潮什麽時候來,但此刻他要回南鵬灣,找他的醫生,詢問解決辦法。
否則明天都沒法去學校。
他輕輕地打開浴室門,輕歎一聲,準備換一身衣服,一轉身,聞楓在走廊裡站著,笑眯眯地看著他。
應嘉澍剛結束一輪易感潮,此刻精神十分薄弱,被站在黑暗處的聞楓嚇得後退一步。
聞楓緩緩走近,嘴裡親昵地叫著哥哥,就想要拾取他魂魄的小幽靈。
應嘉澍很快冷靜下來,“不是去拿藥了麽。”
怎麽回來得這麽快?
聞楓晃晃手裡的藥瓶:“這裡的公寓保姆好負責呀,我說了不要但還是把藥放在了門口,結果一出門就看見啦,哥哥,現在吃嗎?”
應嘉澍點頭,接過藥瓶倒出幾片,和Omega抑製藥片的圓潤不一樣,Alpha的抑製藥片形狀是長菱形,也沒多想,到客廳就著咖啡喝了。
咖啡可以解藥性,鬼知道吃了Alpha的抑製藥會不會產生什麽副作用,聞楓也知道這個道理,想阻止卻沒來得及。
但其實也沒打算阻止,他根本沒有出去,所謂的公寓保姆放了抑製劑是他編的。
那是他的抑製藥物。
抑製狂躁,安撫心緒的藥物。
AO所用的抑製類藥物統稱「Y類」,而聞楓服用的屬於「C類」,但所有抑製類藥物都用橙色瓶子包裝,唯一的區別就是藥片的形狀,圓潤無棱角的是Omega的,Alpha的是長菱形且最尖端有圓形小凸起。
聞楓抑製狂躁症的藥物就是長菱形的,應嘉澍沒見過這兩類藥物,不認識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