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15歲跑到國外,自以為脫離了傅柏樺的掌控,主動去看心理醫生接受治療,精神狀態才慢慢穩定下來。
所以後來他被傅柏樺抓回國的時候才差點又瘋掉。
如果沒有遇到余束白,他也不確定自己會變成什麽樣子。
可能會在跟傅柏樺和許嘉遠的鬥爭裡死去,也可能徹底精神失常,又或者是變成許嘉遠那樣表面正常的瘋子。
如果沒有遇到余束白,被傅柏樺關在老宅的那幾個月他很可能就會撐不下去,他會被抹掉原本的人格,碾碎所有的自尊,變成一個看到傅柏樺就會害怕的膽小鬼,成為傅柏樺手裡的傀儡,一輩子被綁在傅氏集團掌權者的位置上,沒有屬於自己的人生。
是余束白安撫了他躁動的精神,他對余束白的愛變成了他最堅韌的盔甲,所以他才能夠保持住自己的本心,等來和余束白重逢的機會。
余束白離開之後,傅柏樺曾高高在上告訴他,人的感情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
可在他看來,愛是能夠創造奇跡的。
能夠遇到余束白,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作者有話說:
抱歉來晚了,因為剛開始寫得有點卡,換了好幾次開頭才順過來
第50章
市區一家高檔療養院的高檔病房裡, 傅柏樺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因為中風而歪斜的嘴角讓他看起來和普通的病人沒什麽區別。
他現在完全沒有生活自理能力, 連最基本的便溺都要依賴他人之手, 過去的威嚴早已不複存在。
病房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傅柏樺動了動眼珠,用那雙渾濁的雙眼死死盯著走到他病床邊的兩個人, 那眼神看起來仿佛有無盡的憤怒, 卻無法訴之於口。
情緒激動導致的失禁讓房間裡充斥著一股惡臭,護工還沒來得及清理便被傅聞笙打發出去了。
傅聞笙給余束白遞了個口罩,有些嫌惡地掃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忽然惡劣地笑了起來, 邊笑邊說:“你聽說了吧?傅氏集團現在已經不姓傅了, 昨天正式更名聞宇集團, 從此以後跟你沒有一點關系, 你的那群蛀蟲親戚也全部被掃地出門了。”
傅柏樺瞪著他, 額頭的青筋直跳,卻無法再開口訓斥。
余束白戴好口罩才道:“17年前集團承建的居民樓坍塌致使多人傷亡,作為直接的責任人, 你應該被革除所有職務, 從董事會除名。這件事給集團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 董事會一致認為應該向你索賠。”
傅柏樺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整張臉漲得通紅,嘴裡發出含混不清的音節,沒有人能聽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
余束白看著他目眥欲裂的樣子, 不緊不慢地繼續道:“現在有兩種解決方案。第一, 你私下把錢賠給公司, 這件事就不用經過法院。第二, 律師以集團的名義起訴你,看法院怎麽判。”
傅聞笙拿出一個文件夾,打開遞到傅柏樺面前讓他看,然後說:“賠償金額的細則都在這兒了,回頭你可以讓人念給你聽。私了還是打官司,選一個吧?”
說完他又恍然道:“啊對了,你現在不能說話也不能動,那這樣吧,左邊私了,右邊打官司,動動你的眼珠子就行。”
傅柏樺氣得閉上了眼,傅聞笙卻仍舊沒有放過他:“打官司的話媒體會全程跟進,肯定會有記者來醫院對你進行采訪。到時候你這幅樣子被拍照放在網上,你猜網友會說些什麽呢?是可憐你被私生子害成現在這樣,還是罵你活該,讓你早點給那些被埋在廢墟下面的死者償命?”
“這筆錢你又不是賠不起,把你名下那些投資理財還有房產古董名車名表什麽的都賣掉就差不多了,老宅那個四合院就挺值錢。反正你現在這個樣子有錢也花不出去,不如給你曾經當成命根子的集團續續命。我們倆這段時間給你收拾這個爛攤子也沒少折騰,你要是不願意也行,大不了把公司賣了,我跟阿樹可以重新再建一個公司。”
傅柏樺聽著傅聞笙滿不在乎地說著這些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傅聞笙冷眼旁觀,沒有給他叫醫生的意思,余束白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沒有任何舉動。
傅柏樺雖然中風癱瘓,但這段時間都在醫院好好養著,身體機能沒有退化那麽快,還不至於被活活氣死,最後硬是自己緩過來了。
他心裡很清楚,傅聞笙剛剛那些話不是單純在威脅他,而是真的會那麽做。
那麽多股份都能轉手送人,傅聞笙是真的不在意傅氏集團。
明明已經嘗過手握權力的滋味,卻還能說放手就放手,為了一個男人甚至連自己的命都能不要,傅柏樺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他怎麽會生出來這樣的兒子。
還有許嘉遠,居然也敢對他動手。
從他中風住院,許嘉遠就沒再來看過他,但是傅家的那些親戚沒少過來獻殷勤,有什麽消息也都巴巴地來告訴他,指望著能從他這裡多撈一點油水。
許嘉遠被判了無期徒刑的消息也是那些人告訴他的,順帶還在他面前告了不少傅聞笙的狀,控訴傅聞笙放任那個男狐狸精在公司作威作福,還把他們這些知根知底的親戚都逼上了絕路。
傅柏樺其實並不在意那些親戚是什麽處境,他也知道那些人以前恭維他不過是為了討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