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星航說:“不熟。”
“呵!”黃毛又開始陰陽怪氣,“我不敢跟仉哥做朋友。”
黑頭髮拉了他一下,把那句憋了一早晨的話吐出來,“好不容易又見面,你少說兩句。”
這句話好像戳中了黃毛的哪個點,他臉上的笑意如潮水般退了。
那一瞬間,阮芳雨似乎覺著他很悲傷,但還是笑著的。
黃毛說:“是啊,好不容易又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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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半入場,中午就有一個半小時的吃飯時間。前來考試的學生除了黃毛和黑頭髮都來自外地,由家長陪同,早早就在附近餐館佔了座,臨近兩條街就算是拉麵店也擠滿了人。
阮芳雨出校門口的時候心想,別說手打牛肉丸了,還是去買紅燒牛肉面湊合吧。
“到了我的地方,當然我做主了。”
托黃毛的福,五分鍾後他們就坐在了附近最大餐館的包房裡。
“自家飯館。”黃毛一邊用筷子開啤酒,一邊說:“知道這家夥今天回來,特意留的位置。”
“只是沒想到他還搞了一個回來。”
阮芳雨在黃毛探過瓶口要給他倒酒時,手蓋在面前杯子上,“我不喝。”
大概是因為對方確實跟仉星航認識,又或者是吃人嘴短,阮芳雨從今早在校門口就開始的對於黃毛那股厭煩情緒才消下去一點,又補了句。
“謝謝。”
仉星航沒讓黃毛繼續勸,用手背輕輕把酒瓶推開。
“下午還要考試,我哥不能喝酒。”
黃毛眨了兩下眼,只是當“哥哥弟弟”稱呼是情侶間小情緒,轉頭說:“他不喝那你喝。”
仉星航也捂住杯口,握在手裡,“我也不喝。”
“你別這麽沒意思啊,喝一口能殺了你還是怎麽?”黃毛眼見沒人要,有些惆悵。
黑頭髮不客氣道:“是你沒有眼色,這麽重要的考試,除了你中午誰還敢喝酒?”
他把黃毛放在手邊的酒瓶拎起來落在地上,發出咚一聲響。
“你也別喝了,等明天考完試,晚上我們跟星航吃頓大的,到時候再喝。”
黃毛沒看他,反而是看著仉星航問:“考完試就能喝了是嗎?”
阮芳雨心說這人小小年紀就是個“酒鬼”了嗎?他看到仉星航猶豫了一瞬,半垂長睫,點了下頭。
“行。”黃毛也痛快,不再嚷嚷。
這時候菜上來了,熱氣騰騰的一盆。
“快嘗嘗。”黃毛說:“我家招牌,手打牛肉丸子。”
“……”阮芳雨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丸子?”
黃毛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手打牛肉丸子啊。”說完學霸DNA讓他緊接用英文又翻譯了遍。
“Handmade beef balls”
阮芳雨:“……”
原來真不是黃毛硬“攀”,仉星航跟他的關系以前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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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原以為這兩天考試他會緊張,最起碼坐在考場中神經是緊繃的。
結果沒想到意外認識了黃毛,這貨好愛折騰,絲毫沒有一點緊張感,卷子寫累了就盯他身上那件“大吉大利”的毛衣偷笑,弄得每次都有監考老師神經緊張以為他得作弊。
兩天考試,黃毛身心愉悅,老師的心態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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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場是理綜,結束以後才下午五點。
黃毛經過前又故意蹭掉阮芳雨筆袋,阮芳雨翻了個白眼彎下腰撿,“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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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路上,隨處能聽見討論題目的聲音,有好人唉聲歎氣,有人小聲尖叫,喧囂聒噪。
黃毛站在樓梯上,回頭對慢自己半步的兩個人說:“考完試就對答案,真沒勁啊,生怕自己能吃好今晚的飯。”
阮芳雨問:“你就不擔心?”
“我不擔心。”
這是國內最頂尖學府的自主招生,如果換成別人,阮芳雨絕對認為是嘴硬。
但黃毛這兩天在考場裡的種種迷惑行為表示——他確實沒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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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夾在浩浩蕩蕩的學生中出了校門,黃毛眼見有幾個心態不好的撲在家長懷裡抹眼淚。
他伸出袖子問阮芳雨,“喂,你哭不哭?”
阮芳雨睥了眼,冷冷說:“我能把你打哭。”
黃毛冷嗤:“我第一見這麽囂張的Omega,仉星航收拾不了你嗎?”
阮芳雨反唇相譏,“我也沒見過像你這麽上趕著斷子絕孫的Alpha,蛋疼的滋味上癮是嗎?”
黃毛:“……”他再次看向仉星航,冷笑說:“你找的Omega真辣。”
“不辣,甜的。”仉星航說:“我嘗過。”
黃毛:“……”
他要被這兩個不要臉的人整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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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在你來我往的短暫休戰中發現,他們似乎少了個人,問:“那個誰呢?”
黃毛:“誰?”
阮芳雨突然想起還不知道兩個人的名字,隻好說:“黑頭髮那個。”
黃毛瞟了眼自己遮在額頭上的發絲,噗呲笑了出來,“你說趙鋒啊,他去火鍋店排隊了。”他又指了指自己,帶著揶揄的口氣,“黃頭髮的,我,叫王文熙。”
“哦。”阮芳雨說:“人跟名字不怎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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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毛,不,王文熙家裡開飯店的,從小嘴就被喂的很刁,吃火鍋店都選客流量爆滿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