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圖的黑皮本子非常厚,上一行一行記錄的可清楚了。記錄一個為研究購買的東西,就有一個收據。有些收據沒有報銷,這些收據都用透明膠帶貼在這個記錄上。清楚透明,一看就知道。
報銷了的就畫了一個叉叉,沒報銷的收據都在上面貼著。
王樂圖摳門,還財迷,就因為搞研究不容易,他們的工資零花錢都帖進去了。嘗過沒錢的苦。
每一筆錢怎麽花掉的都寫的明白。
“搞研究的,試劑,設備,是不是應該研究所給配齊了?我們能節約就節約,不能的就自己貼錢。老師貼的比我們多的多,這麽多年了,你們不能這麽對老師。讓老師辦病退行啊,你們把老師的錢還給他呀。把設備的錢換給我們呀。”
王樂圖看到教授乾巴巴瘦的手,滯留針還在手腕上,皮膚都青紫色了。老頭嘴唇發紫,臉色青白,坐著都有些坐不住。瞬間就心疼教授的眼圈發紅。
“搞研究的不該說錢,我們就該一心為研究。但是誰說搞研究的就必須吃苦,靠著骨氣和兩袖清風撐到底啊?教授連護工的錢都舍不得。病這樣吃一頓有營養的東西都說花錢太多。但是他把國家獎勵的百萬資金都投給研究項目了。最後了,你們這麽對他?”
王樂圖越說越覺得教授委屈。聲音哽咽著,這就掉眼淚了。
“你哭……哎,大小夥子你別哭啊!”
領導們有些尷尬,哪有大小夥子說掉眼淚就哭成淚人的啊。這麽一會眼淚大顆大顆的流出來了。
“我哭還不是因為你們欺人太甚!”
王樂圖用力一抹臉。知道自己這沒出息的脾氣這時候也乾不出什麽了。
“等著,我找我老公!”
哭著這就給喻錦川打電話。
喻錦川下班晚了點,王樂圖先去醫院了,喻錦川正趕過來接他呢。
“我馬上就到了。別著急。”
喻錦川以為王樂圖問他怎麽還不到。
“哥!你快來,領導們欺負我教授和我!太欺負人了!”
說到欺負人,聲音哽咽了。
揉著眼睛這就說不出話來。就剩下哭了。
“怎麽回事?你別哭!我到停車場了,好好的啊,五分鍾我就到!別哭了!”
喻錦川著急的停好車。
小祖宗在家裡養的是很嬌氣,但是在怎麽嬌氣也不會哭這德行。什麽叫領導們欺負他們師徒啊?
領導們有點哭笑不得,看到王樂圖哭的大鼻涕小泡子的都搖搖頭。就這樣的還想挑大梁做研究組的帶頭人?哭出來的啊?做不出研究成果他還不哭死啊?沒怎麽著呢就哭鼻子?這能成什麽事兒?男子漢大丈夫一點魄力都沒有。
都沒把王樂圖當回事。
喻錦川衝進病房,王樂圖正抹眼淚呢。
“哥!”
看到喻錦川了,這一肚子委屈都上來了。眼淚流的更快。
“你別哭,先憋回去。好好和我說怎麽回事?”
王樂圖聽話極了,一聽喻錦川說,你別哭憋回去!他簡單粗暴的用力抹抹臉,深呼吸一口氣,眼淚刷一下停了,一點哭過的痕跡都沒有了。除了眼皮有點腫以外,說話都平靜得很。
這收發自如的眼淚啊,真讓人開了眼了。
王樂圖簡單的說了領導們的意思。也說了教授的意思。
喻錦川擰開一瓶水遞給王樂圖,讓他一邊說一邊喝水。聽著不住的點頭。
簡單的前後了解一下。也聽懂了,教授病了,一時半刻好不了,研究所不想讓研究組停下,就準備聘請一位。聘請這位呢會帶自己的弟子。這麽一來,研究組項目都是這位新來的了,新來的吃現成的,設備是好的資金是充足的項目自還搞出過大的研究成果。就把王樂圖林宇這倆人給束之高閣了。不能再有機會接替教授繼續搞研究,挑大梁掌管研究組項目。沒有出頭之日了。
就為這個吵翻了,教授用還錢還設備帶走弟子的借口威脅領導們。
王樂圖是心疼教授這才哭了的。
喻錦川肯定偏向教授,教授這是給王樂圖林宇爭取呢。
王樂圖說完,就好像為了加強效果,眼淚開關打開了,嘴一扁委屈巴巴又含著眼淚。
“教授太可憐了!”
喻錦川一抬手,讓他不用演,不用拱火。
這事兒能辦的好。
“去洗洗臉,給教授打飯去。”
王樂圖一聽,就知道喻錦川接管了。他老公是萬能的!有老公在,天塌不下來!
病房的門一關,王樂圖出去打飯了,。
喻錦川對領導們一笑。
“我是一個做生意的,對你們搞研究的事兒一竅不通。你們那些名詞我都不懂,敲掉基因的小白老鼠不還是耗子嗎?但是呢,事情都有一個共同點,這裡邊也設計合作,知識產權一些事情。不如我把律師請來,咱們仔細的聊聊。”
領導們有些淡淡的不悅,也有點不信,說請律師就請律師?哪來的這麽現成的律師?
喻錦川這就給公司的一個律師打電話。
“徐律師?下班了吧,麻煩你來醫院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出面。”
緊跟著喻錦川就給明馭打了個電話。
“林宇研究所設備的事兒。”
明馭那邊有些詫異。
“不是說了嗎給小嫂子林宇他們用啊,屬於他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