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去。”奚水說。
“你去做什麽?你的快遞不是一直寄到家嗎?”林小金好奇道。
奚水露出微微不太自在的表情,“周澤期買的,他地址之前填的學校,一直沒改。”
“買的什麽啊?”林小金隨口一問。
“嗯……不知道哎。”奚水小聲說。
“那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林小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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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澡堂裡出來,頭頂就一聲“轟隆”聲,奚水看了眼突然暗下來的天,“要下雨了?”
林小金拉著他,“走走走,我們趕緊去拿快遞。”
京大有十幾個拿快遞的驛站,奚水要去的和林小金要去的正好是同一個。
奚水對著手機報了取件碼,穿著工作服兼職的男生隨口問了句,“買的什麽?大件嗎?”
奚水茫然,“不知道,是衣服。”
也算是衣服吧?
反正是周澤期買的,周澤期下午沒課,他在游泳館訓練,讓奚水拿了快遞先回家。
“那應該不大,”對方自言自語,轉身去拿架子上找,找了一圈,沒找到,他抓著腦袋後退幾步,整個掃了一遍,結果是一個很大的箱子,“謔!你肯定是記錯了,哪有衣服用這麽大的箱子裝?”
比二十寸的行李箱還要大一圈,重倒不重,奚水簽了名字,抱著箱子走到門口,“你買的什麽?”他問林小金。
林小金一邊拆,一邊神秘兮兮地說:“你猜。”
他倒不指望奚水真能猜到。
三兩下拆了包裝,把垃圾丟進門口的箱子裡,林小金轉身,“一副墨鏡!”
只不過鏡片是貓貓形狀的,眼鏡架的兩邊還掛著兩條細鏈子,並不儒雅含蓄,因為細鏈子上還掛著兩個鈴鐺。
奚水:“……”
林小金把眼鏡戴上,滿臉撿到寶的欣喜,“小溪,老周買的什麽,給我看看。”
奚水立即如臨大敵,他抱緊了紙箱子,“他的東西,我們不要拆,不禮貌。”
“噢對,不禮貌。”
和林小金告別後,奚水抱著快遞快步往家跑,還沒出學校,豆大的雨珠就砸落下來,落在奚水臉上,涼絲絲的,奚水跑起來,那快遞裡也有響聲。
奚水慢下來,低頭把耳朵貼在快遞上面,晃了晃箱子,聽見的是類似於林小金那奇葩墨鏡的鈴鐺響聲。
好奇怪啊。
周澤期那衣服到底有些什麽啊?
到家時,奚水衣服已經濕了大半,他把快遞放鞋櫃上,取了書包,把濕淋淋的襯衣扒了往洗手間跑。
外面雷聲不斷,奚水跑進洗手間才想起來——周澤期還在學校!
沒來得及洗澡,奚水隨手抓了件乾淨襯衣穿上,取了把大號雨傘又趕往學校。
這次的雨出奇的大,如注傾瀉,是夏季常見的暴雨。
天色短短時間就變得昏暗無比,雷聲混雜著偶爾露面的閃電,墨色的天幕仿佛被狠狠撕開了一道裂縫。
奚水往頭頂看了看,他雙手舉著傘,雨水不知道從哪兒滲進來,順著傘骨,匯聚到傘柄,成股流進手心,滴滴答答往下流。
他鞋子和褲子全打濕了。
還沒到游泳館,就看見站在門口的一堆男生,他們似乎並沒有把大雨放在眼裡,還在嘻嘻哈哈聊天。
周澤期低頭在給奚水發消息,不知道奚水回去沒有,這麽大的雨……
吳豐翼拍拍周澤期的肩,“老周,你看誰來了。”
周澤期抬頭,奚水正好舉著傘走到游泳館的簷下。
奚水渾身濕透了,就腦袋沒打濕,襯衫半透明,仰頭看著台階上,人群中的周澤期,他還很高興,“我來接你了!”
“……”周澤期深呼吸一口氣,轉頭從書包裡把外套扯出來,走下去直接把外套蓋在奚水的肩上,“怎麽想的?
這雨打傘也沒用。”
奚水把傘收了立在一邊,把手伸進袖子裡,“我怕你淋雨。”
周澤期以同樣的話回答他,“我怕你淋雨。”
“算了,”周澤期撐開傘,壓著傘面,把奚水攬到自己懷裡遮住,同時回頭對吳豐翼他們說,“先走了。”
孟科文看著兩人走進雨裡的身影,看向吳豐翼和張看,“那咱們呢?”
吳豐翼坐在台階上,“咱們什麽咱們,咱們等雨停吧,要麽直接衝。”
張看:“直接衝吧,就當洗澡了。”
“我看可以。”
於是,一群人鬼哭狼嚎地衝進雨裡,與另一個方向撐著傘的情侶像兩部劇情畫風迥然不同的青春系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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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時,雨水順著周澤期的發絲往下流,奚水由於被周澤期護著,腦袋沒挨著雨水,他站在玄關,看著腳下迅速匯集的一大灘水,踩了踩鞋子,鞋子內發出呱唧呱唧的聲音。
他傻笑出聲,正要和周澤期分享,就被捏著下巴抵在了門板上,夾雜著冰涼雨水味道的隨著吻一起混入口腔中,濕淋淋的衣服貼在身上的感覺並不好受,冰涼,黏膩。
奚水胸腔裡的氧氣被擠壓利用得所剩無幾。
他仰著頭,舌尖被吮吸得發麻發痛。
周澤期單手把人抱起來,放在鞋櫃上,湊過去親,咬別的地方。
奚水抱著周澤期完全打濕了的頭髮,掌心也變得濕漉漉的。
屋外雷聲轟鳴,閃電偶爾出現,會讓天際瞬間亮得刺眼,只能那一瞬間,才可以看清浴室裡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