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肉。”
“脆骨。”
“奧爾良雞翅與汽水。”
“還有很多蔬菜。”
林小金抬手指著奚水控訴,“但你居然,把我們關在門外!!!”
該如何解釋呢。
奚水看著林小金,語氣乾巴巴地反問林小金,“是嗎?我把你關在門外了嗎?”
他又不會撒謊,一撒謊能從臉紅到脖子根兒,林小金看著他通紅的眼睛,一邊往屋裡走,一邊問他,“你怎麽了?”
奚水給三人拿了一次性的拖鞋,把家裡的事情說了。
林小金:“可惡!”
趙猛子:“豈有此理!”
李貝:“欺人太甚!”
奚水歎口氣,“那個附中的學生我見過。”
林小金正蹲在地上一盒一盒拿出要烤的菜,聞言有些驚訝,“你見過?”
“嗯,”奚水點頭,“我爸爸估計是忘了,他還來我家吃過飯。”
“你爸怎麽回事?”
奚水:“他,嘴比較硬。”
奚水大多時候都很好說話,但越是好說話,他在某些方面原則性就越是強到令人發指。
奚不遙認為國外好,奚水也知道國外芭蕾舞團名氣大,更專業,誰不知道呢,但總不能,大家都去外面,總要有人留下來,他家又不缺錢,家裡也有人在國外,沒必要全家都往國外跑。
父親當然希望子女能去更加有前途的單位,但被這樣威脅,奚水仍然覺得有些傷心。
趙猛子和李貝把菜都拎到廚房,很熟練地開始忙活。
林小金拍拍奚水,“哎呀,我媽也這樣,還說我要是不聽她的話她還不如死了算了,結果第二天就又在研究她新學的廣場舞用哪個背景音樂比較合適。”
奚水明白。
“你吃過早飯了?”林小金瞥見茶幾上還沒丟下的垃圾,走過去巴巴看了看,“你自己下樓買的?”
奚水一怔,不好說是周澤期給他買的,就點頭。
剛點完,林小金就扭過頭來,目光炯炯地盯著奚水,同時指著地上那個藍色塑料盆,“這是你的?”
奚水看過去。
不是他的,是周澤期的,估計是剛剛太趕,他和周澤期都給忘了。
盆裡放著周澤期的洗漱用品,林小金蹲下來,隨手拿起裡邊的洗面奶,嘴裡念念有詞,“cpb?我記得你對這個牌子的洗面奶過敏,你又買啦?”
“這毛巾,你不是最討厭黑色的毛巾嗎?你說白白的好看。”
奚水在旁邊頭髮都快豎起來了。
林小金是背對著奚水,要是他現在能站起來轉身,就能看見奚水臉紅得和他今天早上在菜市場買的番茄沒什麽兩樣。
奚水硬著頭皮解釋,“我現在對這個不過敏了,毛巾……黑色的也好看。”
林小金勉強相信了這個解釋,拋出了下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把這些東西放在客廳?”
這完全無法解釋。
別人都無法解釋的事情,奚水更加無法解釋。
他和林小金四目相對,奚水指了指那個盆兒,“給我,我把它放到浴室。”
林小金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他現在隻想吃烤肉。
-
周澤期和吳豐翼他們幾個約了周六打球,離開奚水家沒多久他便換了衣服出門。
在電梯裡時才想起自己的盆兒忘在奚水家了。
他打開微信。
與奚水的聊天界面乾乾淨淨,還停留在最開始加好友時的那句系統贈送的打招呼。
[東西先放在你那裡,晚上我來取。]
快到學校時,周澤期才收到奚水的回復。
[好,你記得交水費。]
“……”
京城的夏天來得早,五一一過,夏季立馬敲鑼打鼓地到來。
京大頭上那片天乾淨錚亮得跟片鏡子似的,見不著太陽,但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學校綠化愛用杉樹和槐樹,這個時節槐樹正好開花,晶瑩白潔的槐花墜在枝繁葉茂間,雲似的。
京體的操場上一大早就全是學生,跑道上跑圈的,練劍練武術的,打排球羽毛球的,還有啦啦隊在訓練。
周澤期偏頭躲開一個飛過來的排球,腳步都懶得停一下,徑直朝後邊的小操場走去。
小操場面積不大,還挺破,操場四周被雜草和瘋長的灌木包圍,但安靜,來的人少。
吳豐翼他們幾個也沒打籃球,抱著球扎堆在聊天,聊得很激烈,快打起來了。
“我!選我!”
“八塊腹肌,看看,我等會就去督促我爸,讓他努力掙錢。”
“你可真是大笑子!”
“我也可以的啊,就是矮了點兒,180,和奚水一樣高。”
“可是你長得報看……”
“孟科文你在這兒嘚瑟什麽?要是你可以,你發小直接就把你介紹給奚水了,還能讓你在這兒挑三揀四。”
周澤期拍拍吳豐翼的肩,吳豐翼扭頭,“喲,老周來啦?”
“聊什麽呢?”
“哦,”孟科文回答,“我發小讓我幫奚水找男朋友,我給他推了我高中學弟,他們幾個正在這兒不服呢。”
孟科文就很隨意地一回,反正老周從來不關心這種事情。
“你高中學弟?”
“對啊,”孟科文把那男生的照片翻出來,給周澤期看,企圖獲得老大肯定,“怎麽樣?配奚水還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