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表哥顯然有些腦子不好,給臉還不要臉,故意擺架子,呲聲道。
“哎,我當誰呢?就那個自己爹快死了趕著上任家倒插門那個?”邊說邊用輕蔑的眼光斜顧俊澤,“這年頭,真是什麽癩/蛤/蟆都想吃天鵝肉了。自己什麽出身,自己心裡不清楚?穿身像樣的衣裳就能改頭換貌了?”
表哥的態度高高在上。
任思予無語地甩了個白眼過去,不給面子直接開罵。
“你在說誰?說你自己嗎?
“一年除了我過生日和我回爺爺奶奶家吃飯之外,也見不著幾次,幹嘛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們很熟嗎?”
“哎,表弟,怎麽說話的?表哥這是擔心你啊。”
對方繼續裝模作樣,很是痛心疾首。
“你可是我們任家的寶啊,未婚夫的出身不能這麽隨便的——得找門當戶對的才行!
“誒,我等會兒得跟舅舅說一說,這樣真的不好;你想找人結婚找人戀愛,表哥認識的人多啊。”
“好啊,你去說啊。”任思予瞪,“你看看Daddy是按你的意思走、還是按我的意願來。”
“怎麽了?”
任紹華的聲音憑空響起。
剛才還傲慢不可一世的表哥立馬慫了,轉過身彎腰低頭:“舅、舅舅,我……我第一次見表弟夫,我開個玩笑呢,小予就有些著急了。”
“誰跟你開玩笑?”任思予可不會給這幫表哥表姐面子,小手一指氣呼呼道,“Daddy他就是故意的!他說阿澤的出身不好,還說要給我介紹其他對象!”
這些人的心思,任思予能不清楚?
不就是想抓緊一切機會來討他家的好處嘛?說是給介紹對象,但誰知道是要安插什麽神神鬼鬼在他身邊!?
任紹華也明白。
任紹華對這些外甥沒什麽好感,知道這些個都是衝著錢、衝著股份來的;他之所以急著招兒婿,就是因為信不過這幫外甥外甥女!
要不是看在他們是姐姐的兒女,任紹華連門都不會讓他們進。
“差不多就可以了,小予的婚姻大事,需要你來插手?”
任紹華牽過寶貝兒子,冷哼。
“沒事就一邊待著等飯吃,別四處晃悠,看著煩。
“走寶貝,到會客廳吃點糕點。睡這麽久,人該睡懵了吧?”
跟在後頭的姑母趕緊過去拉過自家不成器的兒子,暗罵:“我讓你別亂走別亂說話的,你倒好?等會兒要是被你舅舅趕出去了,我可不管你!”
說完又和顧俊澤交換了個友好且恭敬的眼神,然後拉著兒子就要走。
顧俊澤笑了笑,伸手摁住那位表哥的肩膀。
表哥身體一僵,緩緩地回頭,語音顫抖帶著恐懼:“怎、怎麽了?剛才的事情是我不對,我——”
“沒什麽。”
顧俊澤笑得溫和,壓低聲音。
“表哥,雖然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面,彼此之間也尚未熟悉,但我還是要多嘴一句,勸表哥謹言慎行。
“不然……”
顧俊澤冷笑。
“不然你和陳氏勾結的事情要是被董事長知道了,他會有何感想?”
縱使表哥心中早有猜測,但親耳聽到顧俊澤這麽說是,還是感到了一陣別樣的驚悚。
“你……”他瞪大眼睛看眼前頂著社交笑臉的Alpha男人,額上冷汗狂飆,用蚊音一般大小的音量反問,“你都知道了?”
顧俊澤沒有解釋,笑眯眯地走了。
豪門裡的這些恩恩怨怨真的非常有意思。
父親可以因為不放心族內親屬、而寧可去找一個出身寒門的窮小子當兒婿;表哥也可以因為覬覦舅舅家的資產,勾結外人、在背後出謀劃策,想方設法地要搞黃表弟的親事。
顧俊澤並不打算將這事和任老狐狸挑明說。
他能查到,那任老狐狸一定也能查到。只是這蠢表哥的母親畢竟是董事長的親姐姐,也是對任思予不錯的姑姑,挑明講有些太不講人情了。
既然不能挑明講,那顧俊澤就偏要藏著掖著、留著,攥在手上當把柄。
要叫這些讓小寶貝厭煩的表哥表姐,都不敢再打任何歪心思才好。
沒讓小插曲發散太多,聚會繼續進行。
臨到中午的時候,任思予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從國外來了視訊電話。
老人家當然是無條件疼孫子/外孫的,尤其是姥姥姥爺——女兒雖然走了,但卻有這麽漂亮可愛的外孫留了下來。幾位老人各種寒暄問暖,跟小寶貝嘮嗑了好久,以至於根本顧不上和孫兒婿搭話、匆匆講了繼續就算走過場了。
任紹華和顧俊澤說,以後有大把機會和老人家說話的,不在乎這一時半會。
主要是今天來的親屬多,和老人家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被過度揣測。
顧俊澤一邊表示理解,一邊覺得生活在豪門可真累啊,處處都是算計。
難怪小貓咪是小貓咪,成天踩著貓步昂著腦袋走。
在豪門沒點傲慢少爺的架子,怕是給人啃得骨頭都不剩。
臨到傍晚的時候,顧俊澤見到了楊有森的那位男友——王晨悅。
是個很文靜很靦腆的Beta,說話聲音小小、柔柔的,笑起來的模樣讓人看了心情很好。
說是比楊有森小個兩歲的樣子,算下來今年也就二十四五。但光從臉來看,楊有森和王晨悅都挺顯小的,一點也不像是出來工作過幾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