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予冷哼一聲:“喝著常溫的奶茶怎麽可能開心?”
“那要怎麽樣你才能開心一點?”
“我怎麽知道。”任思予撅嘴,“讓我開心是你的義務!我要是知道的話,我就不會心情不爽了。”
懷孕之後,好像經常這樣?
大概是受孕期激素影響吧,任思予自己也感覺到了自己情緒上的變化。他變得易哀易怨,情緒很容易受到一些小事情的影響,而變得起起伏伏。
因為他本來就脾氣大、性格傲嬌的原因,身邊的家傭們大多都沒有這方面的察覺,只知道少爺最近的脾氣變得難辦了一些,做事要格外小心才行。
可任思予自己知道,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就算再容易生氣,再喜歡衝身邊的人發火擺高姿態,那也是在他能拿捏得住情緒的情況下。
現在的情緒,總是不能被他自己控制把握。
“唉。”顧俊澤沒說什麽,只是輕歎了口氣。
直行和右拐的綠燈同時亮起,原本要直走回家的顧俊澤卻一打方向盤,拐了個彎往右邊去了。
任思予奇怪:“你要帶我去哪,我們不回家嗎?還是說,你終於改變主意,要掉頭回去給我買冰奶茶了?”
“不會有冰奶茶的。”顧俊澤專心地開著車,“帶你去一個秘密基地,你或許會喜歡。”
這混帳Alpha神神秘秘的,除了告知是“秘密基地”以外,其他信息一概不提前透露。
這叫任思予好奇得心裡癢癢,腦內浮現了各種各樣關於“秘密基地”的猜測。原本對冰奶茶的執著,和對孕期被限制活動的不快,也都因為注意力的轉移而好了不少。
祖母綠色的勞斯萊斯開啊開,左拐右拐的進了好多路口,越開周邊越黑,也越是安靜,似乎是進到了什麽城中村住宅區裡。
道路兩邊的房子破舊得不行,路也窄小得不行。
要不是坐在身邊的是親親老公,任思予恐怕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麽人綁架了,進到了另一個奇奇怪怪的世界裡?
“到了,等下。”
顧俊澤將車子穩穩地停在路邊,拿起後座上的兩件大衣,解開安全帶拔了車鑰匙,開門下了車。
任思予茫然地看著老公快速穿上其中一件衣服,然後繞到副駕座這邊來為他開門,將那件衣服披到他身上。
“披著披著。從暖氣裡出來到室外這一會兒,是最容易感冒的了,別凍著。”
任思予乖乖穿上衣服,很是不解地看了看周圍,除了幾盞昏黃的路燈之外,可以說是黑漆漆一片。
要不是顧俊澤護著他,他怕是要連路都看不清。
“這就到了?不是說去秘密基地嗎?”
“還沒,要走一小段路。前面的路車子開不進去。”顧俊澤理了理小寶貝的衣服,特地將衣領豎了起來,弄好再摟住任思予的腰,護好老婆,“跟著我走。”
任思予悄悄揪住顧俊澤的大衣衣擺,跟著走了大概兩三百米的路,終於看見前方有個亮光。
——是小攤車的亮光!
“這是什麽?”任思予很驚奇,“是賣什麽的呀?”
他知道有很多這樣的小販,一到了晚上就會點著小燈,推著小攤車來街邊賣小吃。
原來顧俊澤說的“秘密基地”是這個!
“是賣糖水的。”顧俊澤帶著小寶貝進一步靠近糖水小攤車,“賣糖水的阿姨是廣城人,熬的紅豆糖水特別好吃;我以前高中的時候在這兒附近的舊球場打球,打完就回來這裡買糖水,補充補充糖分和熱量。”
顧俊澤輕車熟路,對著正在忙活的阿姨道。
“阿姨,兩份熱的紅豆糖水。”
阿姨在給他人舀糖水,一時也沒注意到顧俊澤的變化;顧俊澤身邊的清秀漂亮小男生,也就被阿姨理所當然地當成了“朋友”。
“哎!小顧來了啊!等會兒啊,先給這邊幾個小同學打包。”阿姨笑得親和,雖是廣城人,但北漂這麽久,口音已經被淺京同化了,仔細一聽帶點兒化音,“呀,還帶朋友來了?那給你們盛滿點啊!感謝你們光顧阿姨生意!”
任思予既覺得新奇,又覺得親切。
攤車上的幾個保溫大桶都包著厚厚的棉被,上面的蓋子一打開,熱騰騰的熱氣就開始冒了出來,帶著甜而不膩的香氣,勾得任思予可勁兒地饞。
“好吃嗎?”任思予眨巴眨巴著大眼睛,迫不及待地看著阿姨盛糖水的動作,“比我們家法式糕點師的焦糖布丁還好吃嗎?”
“當然。”
顧俊澤從阿姨那接過一碗熱乎乎的紅豆沙糖水,用塑料小杓攪了攪。
“這可是用紅豆熬出來的,除了糖之外沒有任何添加物。”
“你別吃,讓我嘗嘗讓我嘗嘗!”
任思予也不是沒喝過廣式糖水,但那些都是在高級餐廳裡、作為正兒八經的甜點上桌的,不論是擺盤還是味道,都透出一股刻意的精致。
好吃是好吃,就是缺了點靈魂。
眼前熱騰騰的糖水和那些高級的妖豔貨都不一樣,普通得沒有任何點綴和裝飾,卻偏偏讓任思予好奇得胃口大開。
“嘶——好燙!”
張口剛要吃,舌頭就被燙了一下。
任思予趕緊皺眉遠離,瞪顧俊澤。
“你怎麽都不給我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