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珩!”這次我真的有點生氣了,張口用力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松開我,從他懷裡掙了出來。
傅之珩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不緊不慢地舔了舔嘴唇上滲出的血,說:“有點甜。”
我看著他,想說什麽說不出口,想生氣又覺得沒必要,對視幾秒鍾後,我從地上撿起手機,說:“我去洗澡了。”
“寶貝兒。”傅之珩又叫我,我沒有理他。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未接來電來自沈南嶼,我正猶豫要不要回一個電話過去,沈南嶼發了消息過來:“抱歉,是不是打擾你了?”
我按下熱水器開關放水,想了想,等待的時候給他撥了電話。
“喂?”那邊很快接起,“你回去了嗎?”
“回來了。打電話有事嗎?”我問。
“沒什麽事……”沈南嶼那邊隱約有嘈雜的聲音,像是在路上,“我也準備回學校了,想問問你到家沒有。”
“你……”我思索片刻,猜測說:“想問關於傅之珩的事嗎?”
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為什麽突然給我打電話。
沈南嶼明顯愣了一下,說:“不是,和他沒有關系。”
說完他想了想,又說:“也不算完全沒有關系。今天看到你們在一起,我以為……不過應該是我多想了,沒事。”
“你好像不太喜歡傅之珩。”我說。
“也不能說不喜歡。”沈南嶼說,“我和他不熟,談不上喜不喜歡。對了,剛才和同學一起吃飯,他們提起下周那場音樂會,據說是樂團指揮的告別演出,所以現在很難買到票。”
“是麽,這我倒是不知道。”對於那位指揮家我略有耳聞,聽說是一位足以載入史冊的音樂家。
“大家都是我的同學,單獨邀請誰好像都不太合適,所以我想,如果你有空的話,我還是想和你一起去。”
沈南嶼第二次邀請我,並且把話說得滴水不漏,讓我很難再推拒。我沒想到自己親手送出去的票,最後又回到了我這裡。
“好吧,”我無奈笑笑,“那我們下周見。”
今天泡澡泡了很久,出去後看到傅之珩正在開視頻會議,茶幾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他靠在沙發上支著腦袋,眉頭微微皺起,難得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
聽見我出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好像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用目光示意我餐桌上有燕窩和切好的水果。
“……好了,基本情況我都了解了,具體的我們明天開會再說。辛苦各位,早點休息。”
他合上電腦摘掉耳機,扭了扭坐累的脖子,起身向我走來。
“怎麽這麽晚還開會?”我問。
“有個項目出了點問題。”他說。
我想了想,問:“晚上陪我吃飯,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沒有,想什麽呢。”傅之珩過來揉了一把我的後腦杓,“不如說工作耽誤我陪你,你才是最重要的。”
“我說認真的,”我歎了口氣,“我們兩個之間不用這樣,你該工作還是要先工作。”
傅之珩依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拖著長音說:“我知道——正事要緊,聽你的。”
我抬頭看了一眼掛鍾,“十一點半了,我該睡了。”
“唉寶貝兒,”傅之珩攔住我,“下周末好像有個什麽音樂會你想去嗎,想去的話我陪你。”
“……”我回過頭,忍住自己心裡冒出來的困惑,不露聲色地問:“你什麽時候開始關注這些了?”
傅之珩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地說:“聽一個朋友說的。”
我看著他的眼睛,想起不久前答應沈南嶼的,移開目光說:“我不太想去。”
“哦,好吧。”傅之珩沮喪了一秒,很快恢復正常,“那等我忙過這段時間,我們出國去滑雪。”
“嗯。”
忘了之前看過一個什麽電視劇或動畫片,其中一個人為了撮合另外兩個人,分別邀請他們去遊樂場,最後自己爽約。想想自己現在的境況,除了邀請變被邀請外,似乎很符合電視劇裡的情節。只可惜,我沒那麽好心也沒那麽閑。
一周時間過得很快,傅之珩的忙碌越來越無休無止,整個人也從最初的暴躁不耐煩變得漸漸習慣甚至麻木。連續幾天早出晚歸,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我卻好像有很久沒見過他了一樣。
周五晚上,他難得有空早早回家,陪我吃過晚飯後,無奈地說自己周六日要出個短差。
“不能陪你過周末了。”他從身後抱著我,懶洋洋地說,“你自己在家要乖乖吃飯。”
“知道了。”我說,“不用擔心我。”
第二天一早傅之珩就走了,我自己過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周六,等到周日下午,我提前約了沈南嶼,讓司機順路接他一起去音樂廳。
最近的天氣忽冷忽熱,經過幾天降溫後又突然回到盛夏的溫度,而沈南嶼像一陣清涼的晚風,遠遠看到他站在路邊,連周圍的燥熱仿佛都有所消散。
他今天穿了一身得體的正裝,白襯衫乾淨整潔,蔚藍色細條紋領帶不會太隆重也不會太輕挑,剛好符合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銳利和生氣。天色漸暗,路旁行人神色匆匆,沈南嶼氣定神閑地站在那裡,像一把剛鍛好的劍,散發著柔和的鋒芒。
我的司機甚至沒有見過他,便自動把車停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