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有些快了。
他們一絲一毫的情緒都被攝影師抓在了鏡頭裡, 更何況旁邊還有錄製花絮的攝影機。
“這一部分結束了, 雖然是個意外,但是卻出乎意料的出片。”攝影師滿意地笑道。
兩人都不怎麽自在地從水裡起身,接著便有工作人員遞來了毛巾。
“你沒事吧?”林見羽剛才掉下去的時候能感受到葉枝寒被撞了一下。
葉枝寒喉結不自在地動了動,“能有什麽事?”
回到化妝間後,兩人將身上濕掉的衣服脫了下來,清理了一下身上的水漬,然後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因為第二組圖片拍攝的主題不同,所以兩人都需要改妝。
梁起舟沒有擦掉林見羽原本的妝容,而是在現有的基礎上進行修改。他將原本淡色的眼妝加深了幾個度,眉毛用棕黑色的眉筆向上揚了幾筆,看起來沒有之前那般柔和。
他擦掉了林見羽原本的口紅,用更深的紅色代替,更特別的是他在林見羽右邊的臉頰用紅色的液體唇釉細細劃了幾道,看起來就像是被刀割過的一樣。
整個妝感是一種肅殺的戰損風。
林見羽很少化這種妝感很重的妝,有點不適應。
“梁哥,我覺得有一點奇怪。”
梁起舟笑了笑,“只是你不習慣而已,其實很好看,”他說著忽而看向一旁的葉枝寒,“你說呢?”
葉枝寒抬頭,看見鏡子裡的林見羽,怔愣了半分,隨後撇過眼,敷衍道:“還行吧。”
而相比較之下,葉枝寒的妝就淡了幾分,但是加上他自身的氣質倒是顯出幾絲似有似無的頹廢。
“你們的服裝在裡面,進去換吧。”梁起舟說。
兩人應聲後便去換衣服了。
走到一半,林見羽忽然說:“要不我先幫你吧?”
“哦。”葉枝寒難得溫順,關鍵是這玩意兒他確實不會。
葉枝寒將身上的衣服先脫了下來,他發現這衣服雖然難穿但是倒是挺好脫的。
他的第二套衣服是黑色的,衣襟和腰帶處都有金色的絲線和花紋,手臂處是收緊的款式,很有俠士風格。
林見羽幫他換好後,他就坐在外面等,沒等一會兒林見羽就出來了。
一開始他看見林見羽的妝容的時候覺得有些不適合他,因為色彩太豔麗,太過於濃烈了。
但是換上這身衣服後,他不得不承認,梁起舟確實有獨到的審美。
林見羽穿了一身紅得發黑的衣服,全身都是紅的,沒有任何別的點綴,襯得上面露出來的皮膚像瓷白無暇的冷玉,腰身處收緊的衣帶將整個人都立了起來。
很細,甚至有點妖冶。
“我好了,走吧。”林見羽說道。
葉枝寒倏地收回目光,向外走去。
拍攝的地方就在方才瀑布旁邊的一處涼亭,柱子以紅漆傾覆,亭山上的瓦礫是青黛色的,裡面擺了一張古琴。四周是一片竹林,時不時地還有簌簌的葉子摩擦聲,似有閑人雅致的味道。
“你坐在那裡,狀作撫琴的樣子。”攝影師對林見羽說,然後他轉頭望向葉枝寒:“你站在他旁邊,拿著這把劍。”
他說著道具組就送來了一把冷劍,葉枝寒接過,掃了一眼林見羽,覺得這次的拍攝的確挺有意思的。
林見羽找好角度坐下後,整理了一下衣袖,隨後雙手輕輕放在了琴弦上。
他輕輕撥了撥,隨後便有一陣悠悠的琴聲,他忽然找到了感覺。
“你等會兒用這把劍刺向我。”林見羽忽然轉頭說。
葉枝寒眉間上挑,他明白了林見羽的意思,點頭示意、林見羽的手指輕緩地動作著,他的眼睛盯著琴弦,琴聲隨著風聲飄至遠方。
和之前隨意散漫的狀態不同,他蛻掉了最初的那種恣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悠閑中彌漫的殺氣。就像新雪化掉後散發的冷意,被雪覆蓋的花朵綻放開來,釋放出的生命血液染紅了白衣。
站在一旁的葉枝寒忽而抽出了手中的利刃,手柄左/傾,最鋒利的部位指著對方的脖頸,眼神中帶著冷意,但是卻又顯得不忍。
林見羽額邊的發絲被劍順過來的風撩動,他的臉頰微微向左後方轉動,眼睛似動非動,嘴角忽而上揚了半分,本是溫柔的笑容但是配上這殺氣的妝容更像是挑釁。
恍然間他又將笑容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和從容的淡定。
看似被拿捏實則掌握全局,就像從冰雪中生長出來的玫瑰,至死不渝。
“ok!”攝影師激動道,“我這快門都快按得停不下來了,你們的表現力太強了!比模特還專業。”
林見羽起身,收起了方才的表情,隨後笑了笑,“辛苦了。”
“能拍出好片子怎麽都不辛苦,況且我今天拍的是我這幾年最滿意的作品了。”攝影師興奮道,“如果我的眼光沒錯的話,這次雜志的銷量可能會創新高,你們估計要火了。”
林見羽沒回答,對於火這個問題,比起他自己他更希望這個團能火,能夠站到更多的舞台上去。
葉枝寒就更不在意了,他經過林見羽的時候,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想什麽呢,走了,傑哥在那邊等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