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極了吃飽了撒懶嬌的小貓咪。
出了飯館的門,夜黑得深了,行人不見多少,只剩幾盞路燈照亮著黑漆漆的道路。
周朗彎腰把人背起來,讓宋意融趴在他背上,他勾著宋意融的膝彎,一手托著屁股,怕他滑下去。
宋意融又捏他的耳朵,好像也沒那麽困了,慢吞吞說:“你背上的肌肉硬邦邦的,戳得我肋骨疼。”
周朗憋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應該也沒那麽硬吧。”
宋意融在他耳朵邊上笑了兩聲,用溫熱的臉頰去蹭周朗的短發,頭髮貼著頭皮,也並不柔軟,但宋意融一直沒放開,像對這板寸愛不釋手似的。
周朗也不反抗,只是沉默地走著,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宋意融說:“你的影子看起來怎麽也那麽高。”
周朗嘴角牽起一點笑,也看向地上的影子,宋意融在他的背上,顯得格外小巧,“宋意融。”周朗忽然叫他。
“嗯?”宋意融回應。
周朗把宋意融往上掂了掂,手臂緊實有力,把宋意融護得很緊,喑啞的聲音在夏夜的晚風裡被送到宋意融的耳畔,道:“太喜歡你了,怎麽辦。”
宋意融心臟愣愣地跳動著,被突如其來地告白晃了神。
這句話和平時的語氣沒有什麽不一樣,只是說得更慢一點,更輕一點,可就是這樣稚拙,甚至普通的一句話,就讓宋意融霎時間睡意全無。
過了很久,宋意融才在周朗背上開口,聲音澀啞,說:“我也是。”
回到酒店,宋意融才發現,原來周朗還訂了蛋糕。
兩人對坐在桌子前,周朗給他插上蠟燭,戴上生日帽,按照儀式,把開關按滅,說:“壽星先許願。”
宋意融的臉在燭火搖曳裡清晰又模糊,溫暖的橘光照著他的面孔,他睜開眼睛,笑笑說:“許好了。”
蛋糕是按宋意融的喜好來訂的,橘色的奶油,巧克力的脆皮,上面還擺了許多切好片的水果。
蛋糕不大,但看上去很精致,宋意融很久沒吃蛋糕了,於是認認真真地把切下來的那一塊蛋糕吃完了。
他嘴角沾上了點奶油,周朗看了一眼,就克制不住似的,把宋意融按遙控器的手抓住,扣著他的手指去親他。
宋意融被吻得舌尖發軟,像吃蛋糕一樣,把那點奶油卷出來,在嘴裡含上半晌,才戀戀不舍地吞吃入腹。
宋意融穿的還是T恤,周朗怕他熱,幫他脫掉放在床頭。
宋意融靠著牆壁,背部被大手覆住,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過來,燒得他眼前一片白亮。
白熾燈在頭頂上晃來晃去,宋意融完全失去主導權,在嗡亂的電視聲裡沉沉抽氣。
周朗抓著他的手腕,去吻他的腕骨,宋意融紅著眼睛推周朗的腦袋,推不動,“你別親了。”
那截手腕白得像上好的玉,同宋意融的喉結一樣,都擁有一顆顏色淺淺的小痣,周朗肖想過,做夢夢見過。
如今近在眼前,含在嘴裡,嘗著味,聞著香,腦袋便轟隆隆的吵嚷起來,像要瀕臨爆炸。
黑色挎包的拉鏈被拉開一半,周朗動作不算熟練,但偏偏步驟都記得清晰。
宋意融在他的手裡流著汗,喘著氣,怎麽也逃不開周朗抓著他小腿的手。
隧道開掘隻至一半,瘦薄的山便克制不住地抖動起來,機器尚且堅硬,渾身散發著蒸人的熱氣。
宋意融想哭,但隻抽泣了幾聲便停了,手指推著周朗的腰腹,說:“山都要撞塌了。”
周朗摸摸宋意融的腦袋,啞聲說:“不能怪我。”
宋意融眨眨眼睛,乍一看,顯得有些懵懂,“那怪誰?”
“怪機器,”周朗講故事的聲音很沉,“機器停不下來了。”
宋意融愣了愣,張嘴用牙咬周朗的手臂,淺淺的牙印整整齊齊,紅痕很淡,顯然沒舍得用多大力氣。
周朗低頭去咬宋意融的紅嘴唇,問:“故事還要不要聽。”
宋意融壓根說不出話,周朗自顧自地繼續道:“山的裡面其實很軟,但不透氣,會讓人覺得熱,機器進去得深了,就會退出來一點,再用力頂一頂,觀察山的反應。”
“要是山哭得厲害,機器就會慢下來,距離很小地往前進。”
宋意融終於忍不住,捂他的嘴,“別說了。”
周朗也一身濕汗,故事講得他太費力,神經早已經繃得太緊。
正談著,宋意融的手機嗡嗡地振起來,他手軟拿不起來,周朗松松勁,幫宋意融接了電話放到耳邊。
宋意融一開口,便被自己嚇了一跳,嘶啞得不行,他清了清嗓子,才繼續道:“喂……”
“小意,我是媽媽,”辛曼香開口,“生日快樂,寶寶。”
宋意融抿了抿嘴唇,對寶寶這個稱呼沒做出太大的反應,“嗯,謝謝。”
“今天沒打算回家嗎?”辛曼香言語之間的關切已經很明顯,仿佛過去的事情已經煙消雲散,可以重新開始,“媽媽等了你好久。”
宋意融頓了頓,說:“有事。”
察覺到宋意融情緒的低落,周朗親了親他的側臉,更緊地把他抱住。